只要想到自己顾念的亲情,竟然为了家产如此冷血无情,莫封骁的心冷寒到了极点。
“莫、莫二爷……”
黑衣人的话才吐出,莫封骁瞬即推开门扇,朝厅外大喊:“来人!”
他的气厚声远,被二爷支开的下人一听主人发出的叫喊,纷纷赶来,再见厅中状况,震愕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莫府总管率先回过神,问:“少爷,有需要报官吗?”
“把这人绑起来,再派人到‘一气门’找诸葛大夫入府!马上!”莫封骁的话才落下,立即回头找妻子。
主子的吩咐一下,下人们急忙依言办事。
乔沁禾蜷缩在厅中一角,忘了自己的状况,拚命捉住逐渐涣散的神思,听着厅里的动静。
她心惊胆跳、恐惧难安,深怕丈夫会有什么不测。
莫封骁一寻着她,见她脸色惨白、神情涣散,心痛地颤着嗓问:“沁儿,你还好吗?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她嚅了嚅苍白的唇瓣,幽涣的眸掩不住对他的忧心。“骁、骁哥……你有……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他颤着手拭去她嘴角的血,嗓音嘶哑地道:“撑着点,大夫马上就到。”
也不知她是不是听见自己的话,苍白的嘴角微微弯了弯后,发出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
“真好,你没事……”
闻言,莫封骁的心瞬间拧成团。
这个傻娘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可能立刻毒发身亡,挂念的竟然还是他……
心头的感动还在翻腾,却见妻子在他面前轻合上眼。
“沁儿!”
在神智坠入黑暗前,她依稀听到丈夫心痛惊骇的叫唤,好想开口,思绪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下拖着、拽着……
她无力反抗,最终只能任思绪被吞噬、淹没。
“一气门”的诸葛定怀拥有一头蜜色长发,是来自西疆的有趣大夫,数年前,因为对“一气门”的养气拳法极
感兴趣,便留在中原研究博大精深的养气疗治之法,最后莫名其妙成为“一气门”的驻门大夫。
这时,一听是三师傅莫封骁的差请,诸葛定怀二话不说背着药箱到莫府出诊。
随着下人急如星火地领着他穿廊过院,一眨眼工夫,他已来到中毒的乔沁禾的寝院,为她诊脉察看。
“怎么样?”莫封骁完全失去平时的沉稳淡定,着急地问。
诸葛定怀为乔沁禾诊脉察看将近一盏茶,随着时刻流逝,只见他的两道淡金剑眉愈拢愈紧,直教人忐忑难安,无法放心。
瞧他焦急的模样,诸葛定怀徐声安抚。“三师傅莫急,施毒者下的毒药只是一般坊间可买得的毒物,只是混了数种,解得麻烦却不足以致命,放心、放心。”
“不致命,那你脸色为何愈见沉凝?”
从未见他有如此激动的一面,诸葛定怀忍不住玩味地打量他,缓道:“那是因为三师傅脸上的神情十分罕见,我眉拧一分,三师傅神色便沉了三分,不知若我叹息出声,三师傅会有何反应?”
诸葛定怀留在门里的这些时日,众人已渐渐习惯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怪性,但这会儿,见他忧心如焚,却被他当玩笑,莫封骁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见他一脸又气又好笑的神色,诸葛定怀接着道:“三师傅放心,夫人这毒解是可解,但就算治愈了,也会留下病根。”
“无妨,只要解得了毒,让她醒来就好。”
就算真留下病根,他也会看护她,不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
闻言,诸葛定怀颔首认同。“也是。病根慢慢调养或许能愈,我已喂她吃了颗我特制的药丸,恢复她因毒受损的经络,等会儿让人依照我开出的药方子,到药铺抓药煎服即可。”
因为多种混毒,他的药方子洋洋洒洒写了五大张,久未提笔写字的手,这会儿竟有些发酸。
“有劳诸葛大夫。”莫封骁恢复原有的温文模样,无限感激地朝他抱拳施以一礼。
“好说、好说。”诸葛定怀回以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