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我可以说是掏心掏肺无所不用其极。”裴鸣凤冷着一张脸,颇为嘲讽望向他。
“甚至只要你一句话,我连整个裴家都能给你送出去,随便你架在火上炙烤!”
“夜离天,是我对你不够真心,不够好?”裴后森森笑出声来,“这些年你当我是什么?花瓶?摆件?还是辅佐你登上通天之路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残羹冷炙?”
“你为了那女人,可以疯魔到如此程度,一疯就是二十年,连一些基本的判断力你都丧失了。”
“你说塔里那些东西是我扔的?你是忘记你在塔里埋了多少武林高手?我怎么扔让谁扔,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就凭那些个小太监小宫女么?”
裴后冷笑出声,“你为她做这么多,她有感动过半点么?”
“夜离天,你为讨她欢心,不惜把她府中之物都搬去祈宝塔私藏。甚至连她跟夜北寒滚过的那张床,都收去祈宝塔。”
“你想干什么,哈哈哈哈。”裴后嘲讽又疯狂地笑出声来,“莫非你还想跟她在那张床上继续滚一遍?”
“你闭嘴!!!”皇帝恼羞成怒,双目喷火死死盯着面前口无遮拦的女人。
那种隐秘的小心思,被人生生剥离抽出,正大光明曝露在空气中的挫败感与无力感,让他感到羞愤异常无比恼怒。
“夜离天,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用啊?林环儿照样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在她心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连夜北寒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皇帝暴起扑到裴后面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颈子,怒吼,“裴鸣凤,你以为朕真不敢废了你??”
裴后眼底一片猩红,即便被男人死死捏住命运的脖颈,嘴角笑意依然不停扩大。
那挑衅的意味在明显不过,杀啊,有胆就杀了本宫!
皇帝盯着这疯女人,胸腔中的愤怒几乎要将自己撑爆。
最终还是在她窒息之前,狠狠将她甩了出去。
乒呤乓啷一阵巨响,守在门口的福德笑哆嗦了下身子。
皇后环佩叮当摔倒在地,脑门不轻不重磕在桌角上,白皙的皮肤立刻红了一块。
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嘴里不住吃吃笑着,缓缓站起身来,优优雅雅整理着自己稍嫌凌乱的服饰妆容,眼里冲皇帝露出一丝轻蔑至极的笑。
“夜离天,你要是想杀我,早在二十年前就杀了。”裴后冷冷说道,“你我注定要绑在一起生生世世,我逃脱不了你,你也休想逃脱我。”
撂下这话,裴后也没管皇帝气得如何发狂,兀自整理衣襟从从容容走了出去。
她每一步都迈的极稳,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一丝得体的微笑。
宫人们不敢乱看,跪了一地恭送她离去。
皇帝待她走远,才缓缓抬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黑瞳眯成一条缝。
福德笑战战兢兢扭进来收拾地面上一片狼藉之物。
皇帝撑着身体站那半晌,这才颓然倒坐椅中。
方才一番争吵试探,有一点倒是让皇帝确定了。
裴鸣凤眼里只有愤怒、出离的愤怒,丝毫没有半点慌张与躲闪。
她的戏不可能这么好,所以……她当真没去碰环儿的遗物,也从没动过地库那些东西?
那会是谁呢?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移走祈宝塔与地库中这么多东西?
环儿的遗物,那些收缴来的各门各派武功秘籍与兵器,地库中的金银财宝……
莫非当真是神灵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