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泠见这具身体本身就是魇气所构成的,没有血腥的场面,也没有血流下,剖开之后,皮肤之下只有缓缓流出的魇气。
唯有被生剖的痛苦是鲜明的,真实的。
至此,漆黑刀锋依旧不满足,嵌在魇气化作的血肉之中翻搅旋转。
晏来归脸色微变。
魇魔之意再明显不过。他不必杀死已经化身魇魔的泠见,但依旧能给他制造源源不断的痛苦。
并以此为乐。
泠见痛到脸色扭曲,死死把痛呼声咽进去,没让晏来归听见。
他手臂瞬间拉长,原地从旁边挖出一朵死灵花,在坑底摸索半晌,骤然拔出了一块苍白的大腿骨。
泠见就这么拖着被剖开的腹腔,手硬生生拉长了几尺,紧握着那块坚硬的大腿骨猛然敲在了漆黑的本源石头上,狰狞道:“去你大爸的!你个没爹生没娘养的种”
魇魔画出来的笑脸硬生生被敲散了,漆黑水晶光滑的亮面上多了一个被砸出来的浅浅白坑。
漆黑石头上歪歪扭扭地,又浮现出了一个躺下的微笑脸以表愤怒。
晏来归:“……”
魇魔轻笑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在想什么,我如何不知?”
在他眼皮底子下搞小动作,怎么敢。
泠见啐了他一声:“你有本事弄死我。”
魇魔弄不死他。
本源力量分出去就分出去了,魇魔无法收回,也无从消灭。
泠见的反抗对于魇魔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只手就能制住的喽啰,不需要他大费周章。
真正的好菜,在眼前人身上。
魇魔躺倒的笑脸逐渐扶正,明晃晃正正当当地对准了晏来归。
魇气化作无数条长满尖刺的荆棘,无声无息地对准了晏来归。
晏来归微微仰头,看着那些蓄势待发的魇气藤蔓,终于松开手中的魔君令牌,抬手将其掷了出去。
禁锢被松懈掉的魔君令牌顷刻间爆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
魇气藤蔓在触碰到晏来归肌肤的的前一刻,却像是骤然陷入了一滩粘稠烂泥一般,半分都前进不得。
泠见披在他身上的那件破旧黯金长衣骤然散成了魇气,严丝合缝地将晏来归包裹了进去,挡住了大部分的魇气藤蔓攻击。
泠见红着眼睛怒喝道:“滚!”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何者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