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去确认那声钟声究竟是从哪里穿出来的,落进每个魔的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震耳欲聋。
在场每一位魔族并未听过那钟声,却在它响起的那一刻,脑中自动理解了那声钟声代表的意义。
那是魔族历史长河之中刻进血脉里的传承,代表着魔渊的正式承认,以及新任魔君的诞生。
魇魔大概也没有想到晏来归居然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鸦漆也没有想到,阵法之中具有攻击性的那一部分,居然还能被晏来归给转出去。
这完全超乎鸦漆想象了。
从古至今,在他的观念里阵法就是一个完整体,一旦拆掉哪怕一角,整个阵法的精密性就会被彻底破坏,能不能运行起来都难说。
可是晏来归不仅拆了,还把另外一部分转移到了魇魔自己身上。
匪夷所思。
晏来归也是突发奇想,看了三个月的阵法卷轴,打算就这么背水一战放手试试的,没有想到成功了。
可惜没有完全成功,周围的魇魔还是能碰到他,如今晏来归成了整个阵法的阵眼,上古邪阵针对的人也变成了他。
这个阵法的作用在于为魇魔提供养分,折磨得越厉害,其中之人越痛苦,魇魔就越滋润。
但是晏来归这么误打误撞地拆成了两部分,魇魔本身也被他拉下了水,一起承受被阵法攻击的那一部分,因此晏来归受伤情况其实还好。
他强压下喉间涌起的铁锈味,看见把指甲挠断的小猫和把拳头砸得血肉模糊的半魔们,实在有些心疼。
晏来归撤掉防御罩,却因为站不稳而有些踉跄,泠见冲上去扶住晏来归,看着他满身是血的模样差点心脏骤停:“大人,这种危险的事情,您为何偏偏要自己承担。”
晏来归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没事,然后俯下身抱起前爪鲜血淋漓的飞天小猫。
飞天小猫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转头轻轻舔着晏来归指尖流下的血,还想爬上晏来归的肩膀看他背后的伤,可惜晏来归不让。
他把小猫放进怀里,轻轻安抚道:“没事的。怎么跑出来了?本来不应该让你们看到这种场面的。”
小猫掉着眼泪喵呜骂他,伸爪死死抱住晏来归的颈间。
“溪日!”
鸦漆紧皱着眉头就跑过来了,他胆战心惊地看着晏来归皮肤上泛着血红荧光的阵纹,道:“你……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适?”
其他领主也跟了上来,脸色罕见地极其严肃。
魇魔本源早就被封印在了靈离岛,这里还会出现魇魔本来就很离奇了。
不是有内鬼就是有内幕,两个二选一,没跑了。
经年过后积攒的负面情绪滋养出来的魇魔一定没有这么大规模,也不会有这么明确的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