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芬今日去参加圆姐儿的洗三礼,特地穿得喜庆,打扮得也隆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件淡粉斜襟衫子,一条白底撒花裙子,腰间系一条藕色腰带,另还垂着荷包玉佩,虽不似进宫那样盛装,为了显喜气,也是上了胭脂的。
范离没有姐妹,母亲又早早避世,哪里懂得秦芬今日一身打扮的关窍。
秦芬见范离不说话,轻轻咳一声:“范大人,咱们难道就在这里站着吗?”
范离顿时回过神来:“哦,是,是我出神了。我……我们去茶楼坐一坐吧。”他看一眼自己的黄马,立刻吩咐有贵:“去赁一辆马车来。”
有贵不由得在心里叹气,自家这位少爷哟,哪里懂大家姑娘是什么样,秦五姑娘这样娇贵,哪能坐外头赁来的马车!
果然秦芬笑着摇摇头,蒲草立刻知机,唤了门口的婆子来吩咐一通。
范离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家这位姑娘,确实是朵娇滴滴的粉玫瑰。
他并不嫌秦芬娇贵,他所识的女子不多,不知道寻常女子是什么样的,然而他那位所谓的嫂嫂,出身教养尚不如何,都矫情做作得很,自家这姑娘金贵无比,自然是该讲究的。
二人一时无话,范离看着秦府的门口,忽地来一句,“皇上赐我字凤举。”
秦芬先愣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这人是嫌自己又唤他“范大人”呢。
可是,凤举……似乎又太亲切了。
秦芬到底不是真正的本朝人,不大懂这字的意思,想了一想,干脆问出来,也算解一解尴尬,“皇上赐的这字,是什么意思?”
范离管着锦衣卫,打探消息自然是一把好手,早几年便把秦芬的身世摸了个清楚。
这姑娘幼年由亲姨娘抚育,养得天真不解世事,除了吃喝撒娇,什么也不会,后来到了嫡母身边,才学了些闺秀技艺,然而和秦贞娘那样的大家闺秀,到底是不同的。
这时见秦芬直直问出来,范离心中,有个角落悄悄地卸下了防备。
这姑娘,除开忠厚周到,只怕最惹人喜欢的,是骨子里的真诚。
“先父给我起名离,灵鸟长离即为凤,皇上盼我一飞冲天,所以赐我字凤举。”
秦芬点一点头,脸上有些动容神色:“皇上待你,算是如父如兄,你对皇上,忠义无二。”
“你这话说得好,改日我就这么对皇上吹牛皮去。”
范离说了这句,秦芬顿时笑了出来。
二人正面对面笑着,忽然有贵轻轻叫一声:“哦,秦府的马车来了。”
这臭小子,哪来那么多话,没见自己正和佳人笑得高兴么!范离不由得又回头瞪一眼有贵。
有贵原想替主子拍一拍少奶奶的马屁,谁曾想主子竟虎着脸瞪来一眼,他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笑着哈腰点头,心里却嘀咕,不知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
一路无话到了茶楼,范离要了个雅间,陪着秦芬坐了进去。
周遭人声不绝,但又无人来扰,这场景倒比内宅更叫秦芬安心。
在秦府时,虽然日子过得舒心,可是也怕一句话不曾说好惹了麻烦,哪怕杨氏和秦贞娘心宽不来计较,可是婆子丫头们也不好缠,秦芬时时提着心,哪有此刻自在。
范离自然瞧出秦芬的变化,心里默默记上一笔,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以后时时带这姑娘出门,随即便开口提起正事。
“我今日来找你,确实有事商议。”
秦芬立刻抬起头来,细听范离要说些什么。
范离稍一犹豫,便开口了:“我原想着,咱们成亲是自己的事,成亲后住在皇上赐我的那宅子里逍遥自在便好,可是我母亲说这样不好,该把你迎进范家的宅子才是,那样才显得名正言顺,我……是来问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