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看,大城子镇一带一片灰蒙蒙的,走近了明显感到了空气呛嗓子。有当地酸文人给这里送了一首打油诗:
烟笼山头雾笼村,夜深人静降沙尘。平民不知毒雾凶,喘气短促大限临。
水泥厂明明守着三座石灰石山,却一直在山脚下的岭上开采,地面开了二十米以后,又在下面往岭下开。
他们开采矿石与煤矿挖煤的矿井不同的是,只管往里面采,不考虑顶层的支撑,石灰石矿又是露天矿,几场大雨过后开采过的地方就出现沉陷甚至塌陷。
空气污染村民可以忍,但是因为地面的沉陷、塌陷毁坏了他们的耕地坚决不干。
村民找到厂里,连管理层的干部都见不到。村干部出面能见到领导层的人,但人家说地层沉陷是地质变化,责任不在矿上。
矿上对地面沉陷的事,责任不付,钱不赔,矿照挖。
刚开始的时候涉及到个别农户的责任田,后来随着他们开采面的扩大,涉及到的农户越来越多,由一个村发展到两个村,由几户发展到几十户。
村民年年找,沉陷的耕地年年增加。村干部帮着村民反映到镇里,镇领导出面找矿山方面,矿山方面也没有给面子。
村干部知道后,组织村民集体到矿山去找,矿山和水泥厂方面干脆大门紧闭,不让进人。
村民愤怒了,把土石堆到了路上,挡住了运送水泥和矿石的车。
经过连续几年的扩建,水泥厂的规模已经达到了年产八十八万吨的能力,扣除维修窑的时间,每年实际外运的水泥达到七十多万吨。这意味着,每天用二百辆十吨的卡车往外拉水泥。再加上往里进辅助材料的车和往外拉矿石的车,进进出出得上千辆次。
路堵上半天,这条道上就压满了汽车、拖拉机。尤其是外运的车辆从堵路的地方一直排到了水泥厂的货场和矿山的石料厂。
问题反映到了水泥厂和矿上的最高领导薛总那里。正在“世外桃源”享受着人生极乐的薛总说:“路堵了挖开就是,那又不是孙悟空用金箍棒画的金钢圈,凡人动不了,神仙不敢动。这么点小事情也找我,养你们这些人有屁用?”
下面的人安排矿上几个工人带着之类的工具把堵在路上的土和沙石铲到一边,打开了通道。
村民堵上路就各自忙各自的农活,过了一天后见矿山一方没有反应,到路上看了后方知堵上的路又被人挖开。
他们再次堵路,并安排人看着。
矿上领导见路再次被堵,这次学乖了,没用请示,直接安排工人去扒路。
扒路的人与看着路的人碰到了一起,一方要扒,一方不许,两下里由吵到骂,最后发展到了相互动手。
村里看路的人只有两个,自然抵不过扒路的一伙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村民听说他们的人被打了,扛着木棍、铁锹拥到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