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长又着陪周胜利跑了几个村,遇到的情况与汲家格庄村大同小异。
回到乡里时,书记已经等候着了。
县长到乡镇里来,本应书记、乡长一同陪着下去,但周胜利只让他们当中一人陪,所以书记退了一步,答应只陪着吃饭。
席间,乡长提出想带着村干部和一部分农户到周胜利说的那个地方去学习。
周胜利让他们去之前与谢奕飞联系,他给那里的镇长打个电话,他前去调研时,与书记、镇长有过交流。
周胜利用了十多天的时间,把全县乡镇全部跑了一遍,几乎到所有乡镇都在推广农村股份合作企业。
谢奕飞说他浪费这么多时间,不如开一次会议,半天就布置下去了。
周胜利说:“我在基层工作这几年,发现下面贯彻上级的指示有两个极端,一个是走过场,雷声大雨点小,水过地皮湿。下面汇报得天花乱坠,但经不起检查。再就是不切合实际地一刀切,为了凑完成数可能会搞‘拉郎配’,劳民伤财。”
“我们这样逐个地方跑,让农户理解透股份合作制的精髓,哪怕一个乡镇先办起一家真正的股份合作企业,只要能取得成功,很快就会发展起来。”
阳历的四月中旬是当地桃花盛开的季节。南洪县首届“桃花会”定在四月十四日、十五日、十六日三天。
为了突出各项专业活动,头一天的“桃花会”开幕剪彩仪式较为简短,因一部反映边疆自卫战的长篇小说而名扬全国的著名作家与涂宗胜、周胜利等县领导一同为开幕仪式剪彩。
在桃花会举办的三天里,每天都有来自地区、本县和兄弟县的歌舞团演出活动。
头一场演出是地区歌舞团。
周胜利注意到,舞台上年轻女演员的热辣劲舞不时引起下面观众的尖叫声,还有几个打扮另类的年轻人故意往姑娘们多的地方挤,特意嘱咐亲临现场的张大伟安排警力在舞台附近维持秩序。
他特别注意的那几个另类打扮的年轻人还是闹事了,但地点不是在舞台附近。
涂宗胜和何子怡都是地区宣传系统的领导出身,与地区歌舞团同属一个系统,歌舞团里派出的演出阵容是一流的。
跳集体舞的是地区艺术学校的在校学生,一个个青春亮丽,激情四射。
尤其是歌舞团当家花旦、女高音歌唱演员孟丹丹,一向享有临蒙城里一支花的美誉。她三十上下年纪,身体发育成熟,一直没有交男朋友,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身材高挑,平日里没有演出的时候除了练嗓就是练功,整个身段成S型曲线,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令人暇思连连。
孟丹丹听说今天来演出的地方有万亩桃花盛开,临出门前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红玫瑰香紧身上衣,袍袖袖口绣着金色图案,翠绿烟纱散花裙襄住那干娇百媚的身体,腰间用金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双肩,显得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
伴随着她在舞台上来回的走动,胸前一对玉峰微微颤动,引得台下年轻观众血脉喷张,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
地区歌舞团的演出结束后,年轻演员们仨一群俩一伙在桃园内游玩、戏嬉、拍照。
孟丹丹一直是艺校女学生们的偶像,她的身边围着一群在舞台上为她伴舞的学生。她们的身后,又跟着一大群年轻男女,其中就有那几个怪装青年。
“桃花会”的特点就是在野外举办,让观众更贴近大自然。
为了方便参会的群众“方便”,维护场所的清洁,所在村的桃农群众修建了许多简易的临时厕所:埋上几棵木棒,周围用玉米秸或高粱秸当作围墙,在留出的门口插上一根写着“男”或“女”的大字木的牌。
孟丹丹一众女子走到哪里后面都跟着一大帮人,一点处理“私事”的机会都没有。
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几个女孩一齐进了一个女厕所。
跟在她们身后的多数人离开了她们。但那几个怪装青年却堵在了门外,拍着巴掌有节奏地高喊:“丹丹,撒尿!”“丹丹,撒尿!”
也许是曾经历过类似场面,孟丹丹她们没有单个出门,等到所有人解决完“私事”后,一齐簇拥着往外走。
在厕所门口,她们被几个怪装青年堵住了。其中一个站在孟丹丹对面,涎着脸道:“丹丹,我从临城跑到这荒山野岭就是为了看你演出,你怎么也得给哥表示表示。”
孟丹丹阴沉着脸说:“我不认识你,有话说话,别哥呀妹的套近乎。”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现在你就认识了,我叫王金伟,我爸是……”
孟丹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是谁我都不关心,别说你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