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安排一名副局长参加。周书记,你们南洪县下村镇的镇办企业的总经理叫穆天良,是个很优秀的农民企业家,听说他此次也报告参加竞争,你看能不能给他一个参与的机会?”
“你说的这位同志在南洪县很有名气,我们研究过,他的身份不符合县里定的竞争报名人员的资格。”
“哦,是这样。好像听说他办了县水泥厂的合同工手续,符合报名条件了?”
“他确三天前办了县水泥厂合同工手续,但是县里制定的报名人员资格是企业内部发工资的正式工和计划内临时工、合同工。我们的工作人员工作很认真负责,专门查了水泥厂的工资表,让财务科出面作证,均表明他没有在工厂发过工资,不符合规定。”
“这个同志支持县里改革的心很迫切,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周书记你看能不能稍微突破一点,给他这个机会。”
“谢谢局长对我们改革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我们也希望社会上更多的人关心改革工作,更多优秀人才参与进来,在这一点上,咱们的观点是一致的。但是县里的文件内容是面向全社会公开的,稍有突破有会有人眼睛盯着,还有媒体盯着。”
两个人在电话上打了小半天的太极,终于没有结果。
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建材局长说:“请周书记代问宗胜书记好,说我抽时间去看望他。”
他是向周胜利进一步明确,他是地区建材局一把手。
周胜利考虑到县水泥厂还要与地区建材局维持良好关系,让崔志辉他们与地区建材局联系,请他们明天派一个领导担任评委。
自此以后,无论是上班时间,还是下班时间,还是夜里,周胜利的电话一直不断,全是为穆天良说情的。
这些说情电话,有本县的老干部打的,有地区的上级业务部门和行政执法部门打的,还有来自省里的电话。其中有一个省安全厅安全生产处的电话,官腔十足,大有不让穆天良参加竞聘省里就有吊销县水泥厂安全生产许可证之势。
周胜利问他:“你贵姓?”
那边蛮横地说:“你不用打听,我这个电话是处长安排打的,对省里的指示落实好就行了。”
周胜利摆出了龙爱民的小学同学洪惠娟来,“安全生产处的洪处长是我的长辈,以往给我打电话都是他亲自打,这次怎么安排人打了。”
电话那头听他这么说,说了句“洪处长有事”就挂上了电话。
周胜利在县里的职务高,本县的人只有几个老干部打电话说上一声,没有太过份的。崔志辉和经委主任、组织部的副部長几个人不仅接电话,还有人去家里等着结果,说没有结果就不走。
尤其是经委主任,被吓得心脏病都犯了。
经委主任下了班往家走,在水泥厂大门口被穆天良堵住了,说:“到我车上来,咱们边说事,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主任没防备他会有别的想法,上了车后穆天良自然还是问报名的事。主任还是那句话,没在工厂发工资,不符合文件规定。
穆天良反反复复还是问那句话,也还是和颜悦色,但是车到了经委主任家大门口他也不让停车,“咱兄弟好久没见面了,多说一会话。”
小车围着县城转圈,越转半径越大,天渐黑后转到了县城外面。
主任害怕了,结结巴巴地说:“穆大爷,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就是个跑腿的,说了不算。”
说着话,嘴角上冒出了白沫,大口地喘着粗气。
穆天良从衣兜里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进他大张的口里,吩咐司机:“把车开到他家门口。”
小车开到了经委主任所住的政府机关家属院门口,司机停下车,穆天良对主任喊道:“领导,到你家大门口了,你下来还是不下?”
“下来,我回家,回家。”
车停了下来,经委主任两腿打着哆嗦下了车。
穆天良的小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