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周胜利与姚文浩的意见高度一致,县里十多个相关单位参加的中心建设资金筹备会议召开得也很成功。
按照分工,各有关部门跑自己的上级业务主管单位化缘,县财政局到省、地要钱。
钱仁涛带着财政局长去了地区财政局,财政局长也不好得罪分管县长,但又不想多拿钱,耍了个滑头:“你们到省里跑,省里给多少,我给你们配套多少。”
分管副县长到地区财政局人头熟,给钱不给钱的都是好吃好喝侍候着,到省里就不行了。
一个省几十个县,下面还隔着地区一级,分管县长与省财政厅下面的副处长是同级,在处长面前级别没有人家高,权也不如人家大,自家先矮了几分。
财政厅的处长们手握财权,别说分管副县长,就是县长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钱仁涛到周胜利办公室约他一同去省财政厅要钱,周胜利说,“我虽然分管财政,与上级财政部门的领导都不认识,去了帮不上忙。”
钱仁涛说:“我不要你帮忙,只要你去给我壮胆就行。”
周胜利说:“咱是去要钱,不是打架,大不了是一分钱不给,有什么可怕的。”
钱仁涛嘴里呲溜呲溜直出冷气,“周书记你是没见过省财政厅预算处的处长皇甫高,他那个脾气太大了,你说什么话他都会训你,在咱们这些来自县里的干部面前,他的每一句话也都是训人的。”
周胜利不相信:“咱只给他说好话,他还能训你?”
钱仁涛道:“去年过年时县财政局去省城送礼,我带队去的,对他这个预算处长既送礼又请客,吃了一个小时的饭被他训了六十分钟。”
周胜利道:“他脾气大不与他打交道,绕着他,咱惹不起总该躲得起吧?”
钱仁涛叹了口气,“要是能绕过他,谁愿意去给他当孙子?他是预算处长,从省财政出的钱,不仅是下面地区和县里,就是省直部门到省财政厅要钱,也要经他的手过。”
“行,我年轻脸皮厚,替你挨训。”
钱仁涛不放心地说道:“你年轻火气大,别到时候炸了就行。”
周胜利说:“我现在想的只是钱,只要能给钱,他用手戳着我头皮训,训一分钟给一万,只要不骂娘,我让他训一个小时也成。”
县财政局与省财政厅的预算处联系好,确定皇甫高在家,由周胜利和钱仁涛出马,带着财政局长去了省城。
他们此行共出动了三辆车。
一辆是周胜利的车,乘坐的是周胜利和谢奕飞。
再一辆是钱仁涛的车,乘坐的是钱仁涛和他的秘书、县财政局长三人。
第三辆车是县财政局的商务车,乘坐的是一名副局长、办公室主任和财政局预算科长,剩余空间填满了当地土特产。
财政局办公室主任还特地带了一部移动电话,路上与财政厅的预算处一直保持着联系,并按在算处的工作人员指定的酒店订了两个包间。
这两个包间,一个是请皇甫高本人,另一个是预算处其他人。
预算处总共五人,没有副处长,除了刚毕业分配的一个大学生,其余三位均称科长。
路上,周胜利接到凌月欣给他呼机发来的祝贺短信:“祝贺沉冤昭雪!”
周胜利知道她说的所谓“沉冤”是他被停职的事,中途休息时,周胜利借用财政局的移动电话给凌月欣回了个电话,对她的关心表示感谢,还与她开了句玩笑:冤是有点,但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