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翻来覆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一会儿在回想江寂的语气,一会儿又在回想江寂说这话时的神态。一帧帧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地倒带。烦扰的她迟迟不能进入梦乡。或许是她翻动闹出的动静大了些,江寂在一片安静中,缓缓开了口。“你做什么了,这么兴奋?”兴奋他还有脸问!“你还没睡啊,我有点睡不着。”季明珠顿了顿,“大概是没有东西在身边陪着,不习惯。”也不是说非要抱个什么东西。就是觉得身侧有点什么陪伴着,好过独自一人。柏悦那边有公仔,之前在江宅住也有长条枕头。就连在外面旅游时住的酒店,一旁也有可以看作陪伴的高形枕。江寂那端沉默了会儿。“我不是东西?”“哈哈。”季明珠听了直接笑出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你不是东西。”“你自己说不要用枕头。”江寂缓缓提醒她道,“现在拿回来?”“不要,我现在对它有意见了,陪着我的话,我会更加排斥。”只不过,听了江寂方才的这番话,季明珠又觉得有点不公平了。明明造成她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怎么他看起来反而一副云淡风轻又平波灩灩的模样。这不公平!“江寂。”“嗯?”“你匀一匀,把你的手臂借给我一条呗~”江寂这会儿没吭声,就在季明珠以为她要被拒绝了的时候,被褥之上有缓缓传过来的窸窣之声。而后,他的手臂伸了过来。这种指使江寂,并且能够得到回应的感觉怎么说好呢实在是让人幸福得快要冒泡儿了。季明珠发现,对她百依百顺的江寂,看起来格外的顺眼。她心里偷乐,嘴上却是骄矜地“哼”了声,“谢谢,那我不客气了啊。”说完她捞过他的手臂,用两手紧紧地抱着,头也随之往上面一崴。而后没过多久,季明珠就进入了梦乡。黑暗中,有一位却始终没有睡着。她靠得近,并且随着没了意识,像是把他的手臂当作了抱枕那般,抱的越来越近。宛若是黏着的口香糖。她的鼻息规律地铺洒在手臂周侧,室内很快溢满她身上的那种玫瑰芳香。炽然的欲随着燥意没命地往下涌。江寂闭了闭眼,像是不能够承受那般拼命克制着。就在这个档口,他听到季明珠在沉睡间发出来近乎呢喃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很好听。“唔拳击江生日快乐啊”自从江寂的生日晚宴后,两人的关系像是有了时光加速器一般。比起之前,不仅话题多了,两人在柏悦公馆内见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以往两人虽说就住在对面,是隔着两道墙只走几步便能达到的距离,但都不曾主动。有的时候相安无事,就是一整天都不碰见,都是常有的事儿。就好比前阵子两人闹了点小别扭,一连好几天都没能说上话。反观现在,就像是冬雪消融后迎来了初霁那般,春意浓浓。季明珠这几天惦记的还有一件事。那便是她送给江寂的生日礼物。但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她还没能够拿到手。她当天是因为宴会的事,忘了和他说自己准备的礼物没拿到手,但江寂仿佛也像是没想起来似的,压根就没提起过这档子事。就好像,对于她的礼物,不抱希望了似的。可是看他的神色,也不像是不期待,反而更像是已经得到了那般。还真是个云雾一样谜的男人。这天,季明珠下了瑜伽课,朝着送她到门口的柳溪挥挥手,“柳老师,送到这儿就行了。”“好。”柳溪应了声。“你不回家吗?”“等会儿了,我还要再上去收拾点东西。”柳溪语气柔柔。“嗯好,那再见啊。”季明珠自己走向旋转的玻璃门,朝着丽舍大街外道走去。今天是季少言来接她,说是要讨论下第二天去季氏的具体安排。她回来鄞城够久了,也该收心的时候了,眼下确实是拖不得。最主要的是,没有视频素材可取的时候,一个人窝着,其实也很无聊。连棠也被家里管束了一阵,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一起。季明珠拎着斜挎包的链条带,在四周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季少言的影子。蓦地,后方传来两下“滴滴——”的鸣笛声。季明珠往后看了下,得,又换了辆新的。上了车以后,季少言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