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缇宁出现,枕玉先请了个安。缇宁说请起,又问是什么事。枕玉望着缇宁,特别想弄清楚她的心里想法,过了片刻后她道:“陛下今日不曾用午膳。”缇宁眨了眨眼,“枕玉姑娘,出门东走右转再往西,是御膳房的位置。”“殿下,你明白奴婢的意思。”枕玉强调。缇宁理智地道:“不明白。”枕玉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有点奇怪缇宁的反应。缇宁明白原因,但她这两年,的确是有些被裴隆给宠娇了,不在是从前那个裴行越动一下,她便战战兢兢的缇宁了。一盏茶后,见缇宁没有改口的意思,枕玉施礼告辞。两刻钟后,玉萍到了御书房,御书房鸦雀无声,她抬脚入内,内里针落可闻,只除了轻浅的呼吸声。枕玉抬起头,她的主子歪坐在最上首的龙椅上,衣襟微敞,龙座周边扔着几本奏折,但紫檀木卓案上的奏折整齐洁净,看来地上的是主子看了后随手往地上一扔的。裴行越又浏览完一本阿谀奉承的奏折,骂了句无聊,把奏折随手一扔,之后他缓缓抬起眼,散漫的眸光看向枕玉。枕玉只好把把缇宁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话罢,她赶紧低下头,因为她家主子肯定得生气,至于生气了的后果,她决定提前为缇宁念南无阿弥陀佛。想着,便见裴行越慢慢地站了起来,阔步往外走,枕玉赶紧跟上。她得花两刻钟的路程,裴行越一刻多钟便走到了缇宁的宫殿门口,宫婢们连忙磕头行礼。已是日暮,瑞草刚摆了晚膳,缇宁刚用了两口豆腐,便听到叩见陛下四个字,她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瑞草赶紧出了门。一走出去,便见年轻的陛下冷着脸走了过来,瑞草正准备行礼,便见他阔步进了膳厅。缇宁倒很冷静,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到了自己跟前,缇宁才当下玉箸。“陛下怎么来了?”缇宁笑着问。裴行越却盯着她,居高临下地盯着缇宁,但眸子里混杂了许多情绪,有缇宁看的懂的,也有看不懂的。正看着,缇宁忽然见裴行越从怀里摸了个药瓶,倒出两颗药丸,道:“张嘴。”“那是什么?”裴行越脸上的冷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温柔到极致的笑意,“让人乖乖听话的东西。”作者有话要说:缇宁:乖乖听话?原来裴行越想要的是充气娃娃……缇宁盯着那两颗药丸,再看了看一脸笑意的裴行越,她扭过头直接将漆红描金圆桌上的瓷碗扔在地上,她弯腰捡起其中一片碎瓷,递给裴行越:“喂什么药,你直接弄死我。”一脸变态温柔笑意的裴行越:“……”见他久久的沉默,缇宁直接挽起自己的衣袖,将碎瓷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腕上比划,“你不动手我帮你。”碎瓷刚刚碰到缇宁的手腕,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伸了过来直接夺走,脸色比寒霜还要冷寒,“你干什么?”他直接从碎瓷最尖锐的部分抢,掌心被瓷片划破,露出猩红湿腻的血迹来。缇宁挪开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裴行越,“我不想活成一个玩偶任你摆布,也不喜欢你这种动不动就杀人威胁我的性子。”如果没有享受过裴隆给她的自由和尊重,她可能还能忍下裴行越,可这两年的确是养傲了她的性子。裴行越手背上的青筋不停跃动,他低头看着手心的血,猛地将瓷片扔开,而后他盯着缇宁,缇宁也仰着头望他。目光相遇,裴行越咬牙道:“香兰,瑞草,卓云益,你也不在乎他们的小命。”“在乎啊。”缇宁点点头,“不过杀她们的又不是我,我在乎也没用。”裴行越闻言,心里的暴戾几乎要破土而出,他猛地抬手摸向缇宁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刚刚染上去,他却突然缩回了手,扭头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寒风吹来,将宫殿的大门微微吹动,他抬脚忽地往上面一踢,哐当一声,灌了厚铜的雕花大门朝着边歪倒。宫婢们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恨不能化身隐形人,直到目送裴行越的背影出了院门,大家才敢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香兰冲进屋子,见地上有碎瓷,而缇宁的脖颈上有几道血痕,她急急地道:“殿下,奴婢去宣太医。”“不用,不是我的血。”缇宁手在脖子间摸了下,见手指染了些红色,她抿了抿唇走到门口,瞧见垮了一半的大门,她朝着院外看去。枕玉一路小跑跟着裴行越去了御书房,见裴行越没回殿内,而是在院子里就开始左踢一脚,右踹一脚,御书房的摆石翠木惨遭毒脚,她心里暗暗地佩服了缇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