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流程完成后,卫子明说:“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南宫彦:“不涉及到不能回答的机密,可以。”
“不是说全阳体辟邪吗?”卫子明表情悲伤,语气悲愤,“为什么我一年之内能遭遇两次啊!”
南宫彦看过卫子明的相关资料,他被堕化犀渠追杀侥幸未死,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但因为不夜侯前辈的帮助痊愈极快,没有疤痕,也没有后遗症。
这次误打误撞登上了444路公交车,又正好撞见米勒克尔大学的学生们在杀鬼,没有像之前误入444路公交车的人一样付出惨痛代价。
说他运气好吧,他遇到的事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说他运气不好吧,每次生死危机时都有人能正好救下他。
南宫彦沉默了一会儿后,委婉地回答道:“这个和体质没有太大关系。”
卫子明听懂了言外之意———和体质没有太大关系,纯粹看个人运气。
卫子明:“……”
他懂了,他不是天选打工人,他是天选倒霉蛋。
卫子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后和南宫彦告别,推开问询室的门,门外站着几个有点眼熟的人,看身形好像是之前在车上大发神威的“高人”们,之前大家都灰头土脸,看起来像从恐怖片中直接爬出来的,谁都没在意外在形象,现在洗干净后,卫子明才发现这些高人看起来年龄比他还要小。
卫子明凭借着声音认出了之前帮他撬开尸鬼头颅的顾鸿影,握着他的手热泪盈眶道:“大佬,谢谢你之前救我!”
“我不是什么大佬,我还在上学呢。”顾鸿影被卫子明的热情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他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你这边已经解决完了吗?”
“解决完了,赔偿协议、保密协议什么的都签了。”卫子明点点头,自我调侃道,“这些流程我这个倒霉蛋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
非酋见非酋,顾鸿影有了种诡异的亲切感,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手拍了拍卫子明的肩膀:“别这么丧气啊朋友,人不会一直这么倒霉的!”
他的身后,虞荼低声道:“完了,我只带了一张禁言符。”
郝芝芝目光在顾鸿影和卫子明身上一扫,不确定道:“他的毒奶应该是针对我们几个人的,不至于牵连旁人吧?你看他在车上立的fg都没生效。”
埃里克:“乌鸦嘴和言灵还是有区别的。”
他们的声音虽小,但顾鸿影还是听见了,他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当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金毛生气jpg】。
三个人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和顾鸿影对视,在卫子明离开后,顾鸿影非让他的三个小伙伴都看他,然后他气鼓鼓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埃里克点评:“幼稚。”
顾鸿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薅乱了埃里克洗漱完后精心打理的头发。
埃里克:“顾!鸿!影!”
眼见着“战争”一触即发,问询室的门打开了,露出了南宫彦那张严肃的脸,“战争”瞬间消靡无形———他们对外还是要形象的,虽然形象也没剩几分。
之前在蛛巢事件里他们也做过汇报,和卫子明一样对流程一回生二回熟,不用南宫彦多说,他们就知道需要填写些什么资料。
问询室里四个人一人一支笔埋头苦写,因为顾鸿影砍掉了444路公交车最关键的司机尸鬼,他的报告比别人都要长,虞荼他们都停笔了,顾鸿影要写的东西还有一小半。
先写完的三个人已经和南宫彦唠上了,别看南宫彦长着一张严肃又古板的脸,他的性格和他的脸倒是不太一样,从他这里,虞荼他们也知道了444路公交车这个怪异事件一直没被解决的原因———这辆车太能苟了。
之前只是表世界的警察局接到人报案,报案人有的少了手,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在抢救室里醒来,所有报案人都不约而同地声称自己上了一辆奇怪的公交车,被司机收取了四肢或寿命作为报酬,但要报案人讲述具体细节,他们又说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是,被收取报酬时,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这是444路公交车”。
第一起事件发生时警察局还当做是精神病人在胡言乱语,但紧接着第二起、第三起事件的发生,让他们迅速意识到了不对,上报到了岩山市异处局驻守分局。
二十七组在看完所有报案人的案件记录后,又去看望了那些报案人,被收取了寿命的报案人大多生了一场严重影响到健康的大病,而被收取了四肢作为报酬的人胳膊的断面也好、腿的断面也罢,都是红彤彤的,却流不出一滴血。
二十七组通过推敲确定444路公交车是一辆载满鬼怪的灵车,会日常游荡于岩山市的各个公交站点前,符合条件的人就会登上这辆公交车,但没人知道具体的条件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运气比较差的人登车会更容易。
二十七组也尝试过给自己贴霉运符来达成唯一知道的上车条件,但他们只有一次成功登车,在将车里的鬼怪灭杀大半后,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制,登车的人被444路公交赶下了车,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登上去过。
444路公交车在这一次灭杀后犯事的频率大大降低,但每隔一段时间仍旧会有零星的受害者报案,受害者大多都是深夜登车,岩山市因为444路公交车,都有了午夜公交车怪谈。
虽然这辆车伤人数量不少,但它并不算危险级别很高的怪异事件,因为绝大多数普通人直面怪异事件都会丧生,几乎不会有生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