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维莱特凌厉的目光下,约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如伊薇特所言,这个密室确实是伪造的,他只需要在杀了肯尼之后,将胶带裁好,一半贴在门上,出门时用力将门关上就好了。浴室里有热水,热气聚集在了这件狭小的屋子里,和室外形成了压强差,所以门才如此难开。
约翰今早上在肯尼的早餐里加了令人昏睡的药物,等到药物起效后,他就将肯尼拖到了浴室里,用刀割开了他的手腕,制造了密室,然后将工具丢到了垃圾桶里,出门假装买东西。
回来后,他又算准了警备队的巡逻时间,在那个点出门求助,借口自己家的浴室打不开,好像他弟弟把自己关在里面了,然后带着肖恩一起把紧闭的浴室门撞开,两人一起成为了第一目击者。
那维莱特不解地问:“你们是手足至亲,为什么要杀了他?”
约翰眼里燃烧着怒火,看不见半点悲痛。
他说:“谁和他是至亲?从小到大,明明他哪里都不如我,可是父亲就是偏爱他,给他安排工作,甚至就连这栋唯一的房子也留给了他,我住是需要支付租金的。真是可笑,我住自己的家还需要支付租金。”
“这个家伙……从小我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我小时候喜欢画画,他说他也要画画,然后父亲就送他去学习,并且不准我再画画。后来,我喜欢写作,他说他也要写作,然后父亲又为他请了名师,勒令我不准再进行创作。明明做得更好,更聪明的人是我,可就是因为他,我喜欢的事情全都被禁止了,凭什么?!”
“我成为一个医生,并不是我多爱治病救人,有多伟大的理想,而是肯尼身体不好,父亲要我当一个医生,好照顾他,为他调理身体。所有人都说肯尼有个好哥哥,呵,我哪里是哥哥,分明就是父亲为他留下的一个管家,一条狗罢了。”
他咆哮着说出了自己压抑在心里的不满。
有人同情他,有人觉得他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那维莱特却对他无半点怜悯,目光冷冷:“你成年后完全可以脱离你的父亲去做你想做的事,但你选择听从你父亲的话,一边照顾你弟弟,又一边怨恨着他。你恨他是利益既得者,也恨他得到了你父亲全部的爱,但这都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因为你本可以摆脱。”
他冷眼看着约翰:“既然交代了,那就跟警备队走吧,届时谕示裁定枢机会裁定你的罪行。”
约翰的手被铐了起来,在被警备队羁押离开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一直站在那维莱特身边的伊薇特,问道:“这位小姐,你是怎么这么快推理出一切的?”
伊薇特说道:“因为在看到尸体的第一眼,我就确定了这不是一起自杀。你对你弟弟充满了恨意,所以在割开他的手腕时,泄愤般将伤口割得很凌乱。”
确定并不是自杀之后,其实就很好推理了,顺着逻辑一盘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伊薇特看过这种手法的案件,她根本就不需要推理,只要回忆起那个穿着蓝色小西装,戴着一副眼镜的小侦探是怎么说的就好了。
从案发现场离开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接近下班时间。
夕阳渐斜,黄昏铺开天幕。
伊薇特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人,“最高审判官的工作很多吧,你一下午的时间几乎都花在这个案子上了,公务没问题吗?”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道:“虽然公务繁多,但也不至于连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只是一个要去沫芒宫,一个要去蒸汽鸟报的报社。期间那维莱特提出要请伊薇特吃个晚饭,当做是她帮忙破案的感谢,伊薇特笑着婉拒了。
“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何须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