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月逛归逛,一直没忘记此行下山的正事,瞥了眼身边寸步不离的某人,她脑筋一转,停下脚步。
在谢无恙看过来时,小姑娘偏头绞着手指,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
“我……那个……有点内急。”
“……”谢无恙道,“那我们现在回去?”
“憋不住了,”糜月的小手往旁边一指,“那边有路厕,我去去就回来。”
话音落,便把月饼往他怀里一塞,提着裙子便往路厕的方向跑去。
糜月捏着鼻子跑进路厕旁边,借着拐弯处的死角,迅速捡起脚下的一块碎石,偷偷在墙根处画下了一个特殊的记号。
烬花宫用来传递信息的暗号有上百种,且只有自己人才能辨识。
糜月画完后,忙丢下石头,又磨蹭了一会儿,装作刚从路厕出来的模样,跑去找谢无恙汇合。
她看到月饼蹲在谢无恙的掌心里,瑟缩成一团,还保持着她先前塞在他手里的姿势,一动不敢动,才想起来月饼惧怕谢无恙这回事,连忙伸手想把它抱回来。
谢无恙托着月饼的手却往后一撤,熟悉的竹青色手帕塞进了她手中。
“擦擦手。”
“……”
毛病真多。
糜月一边腹诽,一边老实地接过来擦了擦。
她见谢无恙并未起疑,把手帕还给他时,顺手抱回月饼,仰头说道:“我还要买几条裙子。”
“好。”谢无恙轻轻点头。
糜月下定决心,今日要痛宰谢无恙。
越往里走,集市上的人越多,糜月个头太矮,险些被一个喝醉了的壮汉撞到。糜月自己也没看见那个醉汉,注意力全放在了旁边的摊位上。
谢无恙眼疾手快地从后面伸手拉住她,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带着微微的薄茧的宽大手掌包住了她的手。
“当心。”
清沉端方的嗓音响在头顶,感受到背后似乎撞上了他的腿,糜月身体一僵。
似是担心她再被人群撞到,谢无恙再也没松开手。
糜月挣动了两下,没挣开,她忍下不适感,只好由他牵着走。
她总觉得他手心的温度比常人更低一些,像一块透心彻骨的寒玉,更让她想到了蛇那种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
为了功法和漂亮裙子,她真是牺牲了太多……
糜月压下那怪异的感觉,走着走着,一个年轻的男修忽然拦在了他们面前,面庞涨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无恙,右手按在剑柄上,嗓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可是东极剑尊?”
糜月眨巴眨巴眼,看了看男修,又看了看谢无恙。
什么情况,来找他寻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