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八日,唐军轻骑四处,向南陈军连营周边出击。上千唐军骑兵往来驰骋,不过一日的功夫,南陈军大营周边数十里内就到处都是唐军骑兵的身影。司马昭派出人数相等的骑兵想要应对,可象山平坦的地势让唐军骑兵如虎添翼,南陈军的南方马根本无法追上唐军的高头大马,反而在追逐中连连折损。二十八日,当双方骑兵各自回营时,南陈军派出的骑兵就已经折损了百余人之多。见到宝贵的骑兵就这么折损在了毫无胜算的追逐中,司马昭一阵心疼之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在第二日继续迎着头皮派出骑兵追逐驱赶往来如风的唐军骑兵。在派出骑兵的同时,司马昭也并非一无所获,透过唐军骑兵不断向自己的后方纵深渗透,他很快就猜到了唐军打算袭扰粮道。猜到了唐军的意图后,司马昭便立刻撤回了损失达到数百的骑兵,加派兵力护送运粮队,同时在靠近大营的河流两岸布置大量烽燧日夜提防。南陈军对水陆两条粮道的护卫让本就是散开的唐军骑兵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只能不断在河流两岸以及南陈军的粮道周边游曳。可司马昭也并没有放任唐军骑兵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命脉,他在三十一日天不亮时突然集中全军的骑兵共计三千人,径直向身后的唐军骑兵扑去。以队为建制在南陈军后方活动的唐军骑兵猝不及防,被南陈军骑兵从数个方向堵住,连续杀伤数十人后只能仓皇后撤。而司马昭在驱离大部分唐军骑兵后,也在中军大帐召开军议。大帐中,石俊说道:“我军后方频频被唐军骑兵袭扰,粮道虽然现在还算稳固,可我们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司马昭揉着鼻梁说道:“是啊,这次动用三千骑才吃掉了唐军不到百骑,耗费太大。”文材抱拳说道:“我军若是继续下去,粮道总会被唐军发现漏洞,到时就不止是袭扰这么简单了,如果粮道被断,那么军心士气都会受到极大的打击,恐有不战而败的危险啊。”司马昭的左手不断攥紧又松开,过了不多时,他问道:“拒马赶制的如何了?”负责督造拒马的将校抱拳道:“拒马大多赶制完成,还有少部分明日就能做好!”“唐军中军左翼右翼旗号探明了吗?”“唐军左翼为程亦、右翼为赵尽忠、中军旗号繁杂,多半是唐军行军总管王承业亲自统率。”司马昭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猛地抬头说道:“那就明日全军出击!”诸将闻言纷纷抬起头看向司马昭。“程亦此人素来凶猛,若是开战必然会主动压上,若是他在左翼,谁去右翼?”文材抱拳道:“末将愿往!”司马昭点头道:“我给你一万五千人,务必挡住程亦的猛攻!”“诺!”司马昭又看向石俊说道:“赵尽忠也是悍将,怕也是要主动进攻的,你去左翼,我给你三万人,右翼唐军兵力如果少于你,你就与唐军对攻,务必用最短的时间打垮唐军右翼,直插唐军大营。若是右翼唐军多于你,你就稳住战线,缓缓消耗唐军的锐气。”石俊听完司马昭的布置后问道:“如果我军稳住了战线,总不能一直僵持,从何处突破?”司马昭指了指沙盘上已经摆出来的中军旗号说道:“从各军抽调身材魁梧,悍勇敢战之士,所有将校亲兵全部集中在中军,给他们披重甲,持大斧长刀,如果战线僵持,就用他们从唐军中军砸开缺口,一锤定音。”唐军营寨中,做好决定明日出营寻敌决战的唐军诸将也在围绕沙盘商议。王承业将代表中军左右翼的兵俑旗帜摆在沙盘上之后,对围成一圈的唐军诸将说道:“我军兵力多于南陈军,明日若是南陈军应战,左右翼的战线可以再宽一些。”他看着程亦说道:“程总管,你左路军此前损失惨重,这一次我把右骁卫交给你,加上左御卫、右武卫凑足两万人,开战后不要急于进攻,先稳住战线。”程亦点头道:“我晓得!”他指着右翼说道:“赵总管!”赵尽忠抱拳道:“在!”王承业将代表骑兵的旗帜放在赵尽忠的右翼说道:“赵总管率左右屯卫两万人开战后徐徐推进,同样不要急于突破南陈军战线,先于南陈军相持,稳住阵线。”王承业说完左翼右翼后便将代表骑兵的兵俑旗帜握在手中迟迟没有放下。并非他没有想好放在哪里,而是他并没有想好该派谁来统率这支凿穿敌军战线的关键尖刀。他扭头看了一眼跟在章义身后的王承道,章义立刻就知道王承业打起了他这个族兄的主意,便对王承道说道:“王承道!”王承道本以为此战不会有自己的事情,便一直像个隐形人一样站在章义身后,章义突然喊他,让他一时间竟有些慌张。“臣在!”“让你跟在我身旁本就是我当时一时起意,如今我身处大军之中,用不着你护卫左右,你就去军前效命吧!”王承道一愣,随后连忙抱拳应下。王承业见章义将王承道放给他,也不客气,当即就将手中的骑兵兵俑放在右翼军阵后方说道:“王将军!”“末将在!”“我军此次渡江所携骑兵不多。”王承业指着骑兵兵俑说道:“这三千甲骑、四千突骑就是我军最为精锐的骑兵,我全部交给你,你率部在右翼军阵后方等候我的军令,看不到中军大纛出击的旗号,就算是右翼战线动摇,你也不得擅自出动!”“诺!”王承道立刻抱拳领命,可这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舍利吐利摩却突然说道:“慢着!”众将循声望去,见是舍利吐利摩便纷纷停下说话声看着他。舍利吐利摩并没有去到王承业那里,而是径直来到章义面前单膝跪下。“老臣请统率甲骑!还望陛下恩准!”:()乱世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