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也没有立刻上前打断他,而是找了把椅子坐在上面,侧耳倾听这一首音乐从最**滑落至尾音。
这一幕还挺有意思。
一个独眼的凶狠黑卤蛋以一种艺术家的气质为自己的下属和理念上的对手演奏,让这看起来不像是你死我活的厮杀前奏,更像是一场充满了友好意味的商谈。
大厅之外的阳光很快被遮挡,阴云笼罩之中有无声的细雨落下,又在几秒的时间里化作磅礴的倾盆暴雨,梅森闭上眼睛便能在雨幕所到之处感知到世界的细微变化。
似乎一切如常,但在大地之下的黑暗中又在孕育着什么样的毁灭性能量却让人无法猜度。
没有找到希里。
她应该就在建筑物中的某一处,从刚才阿祖表现出的敌意来看,大概这里的防卫力量已经将梅森和希里视作了高危险级的敌人。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让你前来这里。”
在最后的尾音洒落中,老A睁开了眼睛,靠在钢琴边还端起了放在琴盖上的酒,他以很放松的姿态对梅森说:
“但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在眼下这种情况里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取信于你,而我真的很希望以一场交谈来消弭我们之间的冲突。”
“你可以继续说,但我们都知道这没什么意义。”
梅森也已很放松的姿态靠在椅子上,左手搭在靠背,双腿叠放侧身看着眼前的老A,他说:
“我不是一个能被你用语言解决掉的对手,你也不是,所以,你看我根本就没打算多费口舌。不过你可以继续尝试……希里还好吗?”
“她很好,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老A起身端着酒走到了正面玻璃墙前,看着眼前笼罩在无光之雨中的世界,就像是天漏了一样将无数的水流从高处砸下,就像是在宣泄着某种愤怒。
他抿了口琥珀色的酒水,在欣赏雨景中头也不回的对梅森说:
“在我将杰洛特先生和叶奈法女士的灵魂石交给她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水,那是阔别十七年后的重逢。
当然,我得事先强调一点,这不是我的阴谋。
我也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死在了十七年前理事会的一场愚蠢的审判之中,但墨菲斯托藏起了他们的灵魂。
那是魔鬼的惯用手段。
他希望看到我和你在这里厮杀,如愤怒到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只想着将獠牙刺进彼此的血管,最好能落的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这样一来,他的群星会能去掉一个麻烦,而理事会中也会少一个阻碍他的人。
梅森,你是个理智的人,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们真的走到兵戎相见那一步,只会让第三方得利。”
“我也没有一进来就朝你开枪,对吧?”
梅森回应到:
“你或许可以给我一个办法,来挽救我们之间已经无法回头的合作关系,另外,杜姆不在这里吗?他这么慷慨的将自己的秘密基地送给你作为埋葬我的墓地,却不愿意出现于此亲手铲下埋葬我的第一铲土?”
“杜姆在铸造终末之星,它已经成型只是需要最后的打磨。”
老A喝了口酒,回头对梅森说:
“那颗凝聚了我所有对末日和未来想法的星体已经成型,代表着我在十七年中的努力终于收获了成果。
不怕你笑话我,我其实本想在第四次冲击发生前就让它现身,以此向你表达一种我想诉说的想法。
即我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悲哀。
在你所认为的阴谋家之外,我其实也有在脚踏实地的推进我的方案。
但你破坏了它。
在拿出自己答卷的同时无情的摧毁了他人的希望,由此可见你也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好人,我一度非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