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潇笑:“你是不是忘了还欠我八百万。”
“……没忘。”
明灿错开眼睛,余光瞥见他唇边的笑意,像月牙似的,很浅的一弯。
莫名有些勾人。
就在这时,一缕缕薄光穿透云层,周围的景色更亮了些,日出之前的蓝调时刻即将结束。
昏昧不明的滤镜一点点地散去。
曙光很快就要升上来。
池潇单手抄兜,紧弛有度地退后了一些,保持令人舒心的安全距离,免得把这座暴躁的活火山逼急了。
“不用赔钱。”池潇说,“你对我负责就行。”
明灿:“不负责。”
池潇唇角笑意淡了些:“翻脸无情?”
“嗯,我就这样。”明灿像是找回了气势,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他,“我凭什么要负责?”
池潇睨着她片刻,很轻地点了下头:“行。”
明灿:“我只不过,提前行使了未来的一部分权利而已,有问题吗?”
池潇一怔:“什么权利?”
明灿两手垂在身侧,攥了攥衣角。
太阳明明还没升起来,她的脸却像晒透了日光似的红,白皙的下颌微微抬起来,像是非常不愿意解释,但是硬着头皮解答了他的问题:
“抱着你睡觉的权利。”
说完,她双颊更红了些,那双乌黑锐利的眼睛却愈发坦然,直刺刺地看着池潇,重复了一遍:“你有问题吗?”
池潇张了张唇,先喝了口清晨寒凉的空气,而后,弯着眼尾回答:“没有。”
“那好。”明灿转过身,“我回去睡觉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玻璃房,腰杆挺直,步伐匆促,没坐电梯,径直走楼梯下去。
池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晨光从身后照射过来,深冬季节里,稀薄的光线,却晒得他后背发烫。
这个清晨,实在叫人不可思议。
他弯腰收走小圆桌上的东西,抱着下了楼,把酒和酒杯放到厨房里。
走到卧室门口,刚踏进房门,迎面碰上从里头走出来的明灿。
“我看一下淼淼。”明灿语速很快,“他还没醒,睡得挺老实的。”
池潇扬眉:“像我。”
明灿抬眸瞪他。
虽然刚才对他说了非常大胆的话,但她现在面对这个人还是很紧张,下意识地拉开距离,想要快步错身离开。
他们站在门口的过道上,只需往前几步就能离开这个房间。
明灿侧了侧身子,从池潇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