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住院这几天,除了方委员去看过她一次外,再也没人搭理过她。
她当了二十年的市长千金,说是千娇百宠都不为过。
可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但平时玩得好的小伙伴没人出现,连亲生父母都没去看她一眼。
回到家后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方玲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学校开学,她根本没去,拿着方委员提前给她的学费出去挥霍。
整天跟一群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混在一起,不但学会了抽烟喝酒,还染上了赌。
手里那点儿钱很快就见底了。
她回家要钱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根本没人。
原本以为她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天,父母得急疯了到处找她。
可回来后才发现,不但没人找她,父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方玲只好去方委员的单位打听,都说他请假了,这几天都没来上班。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的去向。
方玲心里特别难受,她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狗一样满大街转悠,却被一群追债的人堵在巷子里。
“方玲,别以为你爸是大官就能欠债不还,老子该办你,照样办你。”
方玲吓得小腿打颤,却梗着脖子嘴硬,“我爸出差了,等他回来就还你们钱。”
这些人要钱,但也不想惹麻烦。
方玲他爸虽然下来了,可毕竟是当过市长的人,在这些人眼里可是天大的官,不敢惹。
但警告还是少不了的,于是揪住方玲的头发,恶声恶气说:“我们可一直盯着你呢,要是你爸回来了还不还钱,我们就去你家要,看你爸嫌不嫌丢人。”
“行。”
方玲巴不得他们真去家里要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就是想把那个家闹得鸡犬不宁。
另一边方委员夫妻俩坐了六天火车,才来到晋省,他年轻时当兵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人,除非工作调动,否则会在一个地方住一辈子。
而且,一个大队里的人都认识,几乎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全都知道。
两个人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当初跟方妈妈一起生孩子那家。
开门的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方妈妈一见到他眼泪就下来了,扯住方委员的衣角小声说:
“老方,他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是他,就是他。”
方委员却不动声色地对那个小伙子说:“我们想见见你父母,他们在吗?”
小伙子从小在农村长大,从来没见过穿得这么体面的人,一时有点儿懵。
“俺,俺爹娘去地里干活儿了,你们先进来,俺去喊人。”
“嗯。”
两个人跟着他进屋,屁股刚坐稳,小伙子就跑出去了。
方妈妈不住地打量这里的环境,一间茅草房看着已经很陈旧了,屋里光线也不好,大白天的依旧很暗沉。
家具什么的一概没有,只有他们坐的长条板凳,旁边的桌子已经掉漆了,一条桌腿还用砖头垫着。
方妈妈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老方,咱孩子吃苦了,你看看这……”
方委员也是眼圈泛红,心想着,如果这小伙子真是他儿子,带回四九城一定好好补偿他。
没一会儿,小伙子就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爹,就是他们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