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父母早逝,当年父亲将油麻饼的手艺传给她还留了间铺子,她就靠着这个养活了自己。后面遇到了赖三娃子,花言巧语就被他哄了去,没多久就暴露了本性。家里的银钱被他败得一干二净,就连铺子都被他喝没了。春娘有时候想,干脆喝死他得了,她自己也能养活两个孩子。可如今,春娘泪如雨下,她娘仨还不知道有什么下场,该死的赖三娃,他怎么不去死!外面骂累了的赖三娃也不管怎么没人出来,孩子病了也不在意,反正都是要卖了。摸了摸兜里还有几个铜板,赖三娃取下他宝贝似的挂在墙上的葫芦,出门就去打酒去。春娘见人已经走了,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娘,别哭。”醒来的女孩儿往春娘那边使劲靠着,双手摸着春娘的脸。“我的小小,小小啊”春娘摸着还烫得厉害的额头,想到家里仅剩的钱都被那死人拿了去,无助的抱着小小。“娘!”外面一个约莫十一岁的孩子跑了进来,看见娘亲和妹妹还好好的才松了口气。“娘,这是我去箐哥家讨得蓟根子,说是煮水喝了有用。”春娘接过离儿手中的蓟根,擦了擦眼泪就去找柴火,如今家里穷的连柴火都没了。好不容易到隔壁家借了三根木材,顶着他们可怜的目光,春娘麻木又无措。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熬药的时候,春娘两眼无神的看着不断沸腾的汤药。她之前的好姐妹偷偷给她说让她跑,可是如今她能跑哪去,她还有两个孩子,她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带上他们就算跑了,没米没粮,外面还有吃人的鬼,不过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罢了。“这都是命,哈哈哈哈,都是命!”春娘又哭又笑,似乎是认了命,连倒药的时候,溅到手上也没有知觉。“死婆娘,回来热饭都没老子一口,真不知道娶你有什么用。妈的,废物一个,还有两个小废物,爹都不知道叫,混账玩意。等老子哪天把你们都卖了,正好给我打酒喝,嘿嘿再娶个新娘子……”喝醉了的赖三娃子嘴里没一句好话,将春娘已及两个孩子骂了个遍,以前说着说着还要动手,如今却是打不得了,打坏了可就不值钱了。屋里,吴离死死的捏着拳头,眼睛瞪得通红,像是马上就要暴走的幼狮。春娘死死拦住他,生怕他冲动下做了什么事。“娘只要咱们都好好的,离儿莫要冲动,为了那个烂人,不值得。”“娘,我恨他!”“我知道,我知道。”深夜里母子三人相依为命,而另外一边的男人却鼾声滔天,不知做着什么美梦。段伯府“母亲,明儿个咱们的慈幼堂就落喜了,您去不去剪礼?”晚膳时,陆氏一边为宋盛芙布膳一边问着。“你快坐下吧,别忙活了,我又不是没有手。”宋盛芙让人给陆氏净了碗筷,陆氏笑着坐下。“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你安排就是。”一旁的段静安接话“母亲,您反正待在府里也没事,何不出府看看也好。到时候您露个面,别人都只知道有个菩萨般的老太太开了个慈幼堂。”“对呀母亲,四弟说得对,凑个喜气儿。”宋盛芙听着兄弟俩说着,心里也有些意动。这两日热得很了,她就有些受不住,只想躲个凉。若是内城,宋盛芙也没有什么兴趣,之前带着孩子们去逛了个遍,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可是这慈幼堂开在外城,她还从来没去过。“去看看也好”宋盛芙点头应下。“那成,媳妇安排好车马。”宋盛芙还有些小小的激动,落喜就是现代的剪礼。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在陌生的时代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第二日宋盛芙早早就起来准备妥帖,人老了,瞌睡也少,到点就自动醒了。“母亲今儿个可真精神。”陆氏来接宋盛芙时,有些惊叹。只见宋盛芙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长襟锻裙,头发被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仅用一根玉簪装饰。穿着朴实却衬的她极其精神,但约莫是前两年操了太多心,两鬓已然斑白。“是吗?我还觉着是不是过于素了些。”“不素,好着呢。”陆氏上前挽着宋盛芙,宋盛芙被搀扶着往外走去。坐上马车后,宋盛芙就开始闭目养神,等到过了内城门,突然间车厢外就变得喧哗起来。叫卖声与行人往来的交谈声不断传进来,宋盛芙掀开帘子看着。外城与内城大不相同,外城显得更加有烟火味一点,到处都是往来的行人。那些担在身上的小摊贩不断沿街叫卖着,时不时还有讨价还价声、对骂声、有时还有哄小孩的声音。穿过一街又一巷,马车才慢慢停了下来。此时初升的太阳还泛着金黄的光芒,照在门口被红布遮挡的的牌匾之上,红布被照的泛着金光。“今儿个是个好兆头”下了马车的宋盛芙笑着说,陆氏也看到这一幕,有些高兴。金洒门楣,这个是上上吉。在门口等了许久的吕管事早就应了上来,上前为两位主子见了礼。“奴才吕旺请老夫人,夫人安。”“快起来吧,进去说。”宋盛芙看着门口围在一起的百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吕管事也知道,于是恭敬的将两位主子请了进去。等到宋盛芙几人进了门子,慈幼堂大门再次关闭。“哗!”门口围着的那一群人瞬间炸开了锅“你们瞧见了没,刚刚那六滚的大马车,瞧着气派极了。”“对对,我刚刚都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贵人。”这时有人有些疑问“不是说这是段伯府的铺子吗?可刚刚下来的那个老太太瞧着穿的也不咋地啊?”“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莫不是段伯府的管家婆子吧。”“你们真是蠢得要死,你们没听见刚刚那名管事请安说的,那就是段伯府那位侯老太君。”:()侯爵老夫人之我为自己挣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