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还认真的想了一下,要是把段小子留在宫里,怕不是那老婆子就要进宫找他闹了。宁贵妃也知道,不过此时就想使一使小性子。“那康哥儿作为外子,进宫就合规矩了?”楚帝一噎,规矩向来只是约束下面人的,看着宁贵妃不高兴的模样,楚帝试探的问道:“怎么,谁惹你不快了?可是有人在你面前搬弄口舌?”宁贵妃眼里波光涌动,看也不看楚帝一眼。“臣妾哪敢说,免得到时候又有人说臣妾整日里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说完宁贵妃一扭身就走了,楚帝看着宁贵妃的背影,眼里满是宠溺。看着宁贵妃远去,楚帝给肖德贵使了个眼神,肖德贵立马派人下去查探。……段承康离宫的时候还带了个太医回去,是楚帝专门派的去给宋盛芙调养身子的。过了几日,京城横空出现一种器具,雪模子。一时间这个东西风靡整个京城,价格便宜又十分新奇。“母亲,就这短短的几日,东西基本都卖空了。”陆氏打着算盘,一脸高兴的说着,虽然这点收入对府里来说不过尔尔,但谁会嫌钱少呢。宋盛芙看着账本,一条一列记得十分清楚,账目清晰。“也就这几日,过后别人也能做出来,不过咱们可以抓住先机捞一笔。”陆氏点点头,这个东西又不复杂,懂行的都看得出来怎么做的。“后面可以让铺子设计精巧多样的雪模子,主要给上层人家,这些让管事去弄。”陆氏翻了翻册子,这是铺子管事找人做的一本雪模花册,上面的样式有几十种。“左相府、丁府的都送去了没?”“都送了,各府都送去了一整套,还有其他交好的一些人家也一并送了。”“对了,还有蜀地三妹夫那边,先前的年礼早早就送过去了,如今合着一些物件还有雪模子,以及薇姐儿置办的东西都一并送了去。”宋盛芙看着窗外又下起的大雪,有些感叹,这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了一年了啊。“今年的雪可真大”“是啊,也不知何时才停。”丁府“哎哟,这就是雪模子?”白氏拿起一件,这雪模子与外面买的可不太一样,用的是极好的料子,上面还镶了金玉。丁玫姝也挑了件兔子的雪模子,试了试。看着成型的雪兔子,丁玫姝忍不住轻轻的捧起来,凑到眼前仔细看着。白氏才放下就看见丁玫姝手里捧着的雪兔子“我的大姐儿呢,快放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碰些这些冷的冰的,对女儿家身体不好。”丁玫姝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不舍得将兔儿放在离她最近的窗边。“母亲,孩儿知道了。”“哇,看是鹰!”丁玫简将手里的东西给白氏看,白氏指了指他的脑袋。“还有你,你也是小孩子别碰凉的,仔细生病喝苦汤子。”丁玫简吐了吐舌头,与丁玫姝对视一眼,嘟囔着我才不怕,转身就跑到外面去了。白氏气的拍桌子,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皮实了。“婷姐儿呢?”白氏问着身旁的妈妈“婷姐儿在暖阁睡了,柳姨娘在旁边守着的。”“好,等婷姐儿醒了让她挑几件拿去玩。”等到丁海默回府时,天色都有些暗了。白氏上前亲手伺候着丁海默换衣“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丁海默熏了熏冻得僵硬的手,神色带着忧虑。“还不是这大雪天,雪下的太大了,外城许多房屋都塌了,数十人遭了难,如今朝里忙的很。”“外城的民房塌了啊,这我倒是没听到消息,不过今年的雪也太大了些,瞧着像是下个不停似的。”白氏看着还在飘雪的窗外,怕是明儿个雪又要厚上几分了。“如今外面的雪都有半腿高了,好多店都关了门。”下人端上来一碗热乎的汤面,丁海默坐下大口朵颐的吃了起来。雪天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丁海默满足的不得了,肚子空空,幸好家有贤妻。瞧着丁海默吃的又急又快,白氏一边说着慢点,心里开始泛着酸。今年这个冬不好过啊!一连好几日大雪纷纷,段伯府的一处角房都因为积雪处理不当坍塌了。幸而那处早就无人居住,因此倒没有人受伤。宋盛芙躺在窗前的摇椅上,看着大雪,心里满是怅然。在天灾面前,人是多么的渺小。只有宋盛芙知道这场雪还要下到月底才会停止,如今才月中,离月底还有十几日。这十几日又会死多少人,而且这还只是开始……等到雪灾过后,来年放晴,雪里的尸体露了出来。慢慢的尸体开始腐臭,随之而来的就是瘟疫。想到这,宋盛芙不知道南阳水虫病一事到底了结没有,而梦中的瘟疫到底是不是这个引起的。宋盛芙有些自嘲,人老了,想的多了,心就有些软了。虽然天下苍生与她无关,可是让她明知道有些事情即将发生,她什么也不做,良心难过。梦里死了那么多人啊,光是想一下就觉得心酸无比。被大雪掩埋的重重尸体,躺在母亲怀里已经干瘪的孩童,还有被啃食一半的尸体……宋盛芙有些反胃,不再想这些了,有些东西她再想下去,怕是饭都吃不下去了。她只是个手脚无力的老婆子,不是神仙,就是让她知道了这些也没什么用。不过到底被影响了,宋盛芙连着几日都不沾荤腥,看到了胃里都有些不适。接下来一连串的坏消息不断地传来明德十七年十二月十七日,京城房屋倒塌二十三处,死伤四十余人。明德十七年十二月二十日,大雪苦寒,房屋倒塌共九十有余,死伤数百人,人多冻死,路有僵尸。……明德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大雪不止,京城房屋倒塌不计其数,死伤难以统计,贫弱之民大多死伤,帝大怒,感风寒。明德十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大雪忽止,百官贺喜,帝泪落。:()侯爵老夫人之我为自己挣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