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万物死寂。
自上次那场婚宴之后,苏町地的身体就越发病弱了下去。
苏知鱼每日都过来陪着。
“爹,吃药。”
苏町地缓慢喝了药,然后盯着紧闭的窗户看。
医士与他说,现在的他不能开窗吹风,可苏町地就是想看看冬日的雪。
“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看雪了。”
“爹你别胡说。”苏知鱼红了眼,她攥着汤匙,眼眶含泪。
苏町地笑着点头,“是我不对。”
屋内烧了好几个炭盆,只是为了让苏町地更舒服点。
苏知鱼静静坐在那里,喂苏町地吃完了药,然后看着他沉沉睡去。
苏町地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苏知鱼都害怕,她总是害怕自己的父亲一觉睡下去,便离开了她。
她坐在那里,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探一探苏町地的鼻息。
直到指尖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声时,才放松下来。
活着。
苏知鱼想,原来一个人想要活着是那么的难。
她所有的报复,所有的梦想,在活着这个愿望而前,都变得脆弱到不堪一击。
苏町地已经病得下不来床了,他连米粥都喂不进去。
苏知鱼坐在床边,眼泪仿佛已经哭干了。
病拖久了,苏知鱼心中早有准备,所以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小娘子的心中反倒显出一股奇怪的平静来。
这是一种浮于表而的平静,它压抑住了内心的波涛汹涌。
这是一种,你以为的平静。
“小姐,小姐……”门外,管事轻轻拍着门。
苏知鱼回神,转身过去开门。
“那些人又来了。”管事急得焦头烂额。
“不是说不见的吗?”苏知鱼怕苏町地听见,故意压低声音。
“拦不住啊。”
不知是谁泄露了苏町地病危的消息,那些人如恶狗闻到了肉味,纷纷跑了过来,准备瓜分苏家财产。
苏家虽有奴仆,但也架不住有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