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计划牵一发而动全身,三个版本全都由人族牵头根本就不正常,没有哪个种族对生死存亡漠不关心。
宽大的兜帽遮住了邝冕大半张脸,虞荼的意识无法透过这特殊的兜帽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听着他慢慢解释:
“人类一生不过百年时光,您不能以年龄来武断地衡量一切。关乎到自己的种族延续,人类怎么可能不上心?”
邝冕的言外之意是,正是因为人族太过上心,才会拿出三个版本的百日计划;正是因为人族太过在意,才会所有版本都由他们牵头。
可他的说辞,不夜侯明显没信:
“虞荼从昆仑禁地里出来的那场会议,能到场的除了人族就是草木族,妖族俱是投影。”
“那是因为昆仑雪峰山腹核心特殊,无法使用小型跨域传送阵,只能以投影的方式参加。”邝冕说,“除了妖族的几个族长,江局、特异一组、我、温祭酒———我们几人也只能以投影的形式参加会议。”
“好,假设这点是我多虑。”不夜侯并没有与他争辩,只是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那我们再聊聊别的。”
“譬如……苍龙?”
晴天霹雳,莫过于此。
宽大的兜帽下,邝冕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夜侯前辈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直击要害。
“苍龙在里世界兴风作浪这么久,我想你们不可能一点制约的手段都没有,但大多数时候,你们选择放任。”
不夜侯清雅的声音听起来像催命的号角:“是因为顾鸿影还没彻底成长起来?”
邝冕有一瞬毛骨悚然。
“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就算顾鸿影是白泽转世,转世后又天赋异禀,但几年的努力,也不可能轻易抹消万年的差距。”不夜侯说话的速度很慢,或许是在思索,又或许是想让邝冕听得更清楚一些,“但你们从不质疑这一点。”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邝冕施加压力:“从顾鸿影十八岁开始,暗地里围绕着他的布置便启动,妖族所有长辈集体避世,就与这个秘密有关。”
“但这些布置具体有没有效果,最终能做到什么程度无人知晓,直到虞荼从昆仑禁地里带出确切的消息后,你们开始笃定这一切是可行的。”不夜侯笑了一下,“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些吗?”
邝冕:“……”
有点汗流浃背了。
他一句重要的东西都没透露,但不夜侯前辈好像已经渐渐碰到了真相的边缘:“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夜侯并没有去在意邝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心理战就是这样,一方处于弱势,另一方就会乘胜追击:
“你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是因为虞荼从昆仑禁地里带出来的消息,让我也成了计划里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