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滑腻的泡沫都洗净,花洒的水依然未关。
梁序之擡起手,抚上她的头,力道稍轻地向下。
温柔绵密的水流落在她发顶,顺着脸颊一道道自脖颈滑下去。
……
后来被他裹了条浴巾,横抱着去到床上。
中途,梁序之拥着她,让她睁眼,让她看着他。
钟晚看到了他幽沉如万丈深渊的眼眸,漆黑一片,里面只有她小小的倒影。
这种时候的对视,像是要把他的样子用那通红的铁刻在心里,留下永恒的烙印。
即使别处的感官极强烈,钟晚还是不由分神在想,上一次他们像这样拥抱,是梁序之出差去英国之前,她以为要结束时。
在他上车前,钟晚主动跑过去,抱住他。
而此刻的境况,她对他的那些感情,并不是安慰物,反而是嵌在头骨中的一枚钉子,无法拔除,又刺得她钝钝的疼。
……
这次钟晚全程并不算配合,而她也清楚,梁序之只是在这种事情上将控制当做一种情趣,而并非真的喜欢强迫。
所以仅一次就结束,梁序之也兴致并不高的样子,去衣柜里取了件睡衣,去浴室沖澡。
才刚刚傍晚,钟晚洗完澡出来,他已经不在卧室。
晚餐也是佣人给她送到房间里的,梁序之没有叫她一起。
卧室的书桌上摞着几本未拆封的书,想来是书架还没购置,书也是刚刚买来的。
钟晚拖着沉重的步伐过去,随手拿起来扫了遍,都是她不爱看的书。
也许是办事的人被催得紧,随意买来几本先滥竽充数的。
时间还早,钟t晚挑来挑去,拿了一本《血疫‐‐埃博拉的故事》,靠在床头的靠枕上心不在焉地翻着,看了半小时,一段话都没能进脑子。
她又拿起手机,看到张老师发来的消息,时间是一小时之前。
[晚晚,别勉强,就算有关系,你找了也得欠人情,没事,我来处理就行。]
钟晚盯了两秒,打字给他回複:[老师,我想好了,那份赞助协议也签了吧。]
怕张老师再多思,她补充:[商贸中心租金的事也解决了,等签完协议,万泰那边的人说这两笔钱会一起到账。]
[我其实早也想好了,影视行业太累,干了两年我都吃不消,一直演话剧也挺好的,而且现在有这根橄榄枝,说不定我在这行里也能做出点名堂。您不是也说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偷笑:]
张老师很快就回複信息:[真的想好了?]
钟晚:[这麽长时间,早就想好了。如果没想好,我也不会从港岛回来呀~]
两人私聊几句,张老师再三让她谨慎考虑,最后终于把协议的事敲定下来。
张老师在群里一说,整个剧团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炸锅了,群消息蹭蹭蹭地往上刷,发到后来就全是表情包,放鞭炮的、放烟花的、各种搞怪的,对金主爸爸感恩戴德。
钟晚靠在床头,扯了扯唇角。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样也不错,牺牲她一个人,成全这麽多人。
而且像吴邈邈说的一样,也算不上什麽牺牲,梁序之这条件放到全世界都是顶好的,也没对她做什麽太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