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戚文澜捶胸顿足,一阵惋惜:“哎哟,可惜了!”
宣榕好生奇怪:“怎么?,长得很丑吗?”
戚文澜摇头道:“不不不,是长得太好看了。这脸蛋,啧啧,比你爹……不,比你戚叔我?年轻时候都俊。可一个?大男人,上战场杀敌的,要长得那么?好看作甚啊!当小白脸吗?而且他相貌带妖,从面相看,就不是中正端直的类型,既妖且野,在我?们?军中叫杀星的。唔,不吉利。”
宣榕心里默默嘟囔:怎么?都喜欢借着法子夸自己。
见戚文澜一脸又喜又痛,宣榕瞥了他一眼:“戚叔你在这嚷嚷百遍有什么?用?求才若渴,直接招揽他入你军中啊。”
戚文澜却?眯了眯眼,沉吟道:“不行吧,我?把北疆人拉进军里,是培养细作还是培养仇人啊?赶明儿他学了一身本领,反过头来打我?,这账怎么?算?”
宣榕这才反应过来:“北疆那三位吗?”
“好像我?就说了一位?”戚文澜向四处看了看,“最小的那个?,身手?委实不错。那把弓硬,我?在他那个?年纪不一定拉得开?。他哥哥们?呢?不会是看骑术比不过当弟弟的,怕丢脸不来了吧?”
宣榕本想?怎会,正巧余光瞥见不远处另外两道同样策马奔腾的人影,便伸手?一指:“耶律佶和耶律金在那呢,他们?骑术也很好的,戚叔你不要胡说。”
戚文澜摸摸她脑袋,失笑:“草原里生长大的,这方面本身就强过中原人。绒花儿,你莫怕,下?次你找他们?比学识,比诗词歌赋,比策论文章,绝对压死他们?一轴。”
宣榕一声不吭,心道:你当阿旻为?什么?讨厌耶律,还不是策论输了他,按律作诗也没?比过。
愁啊……这人当真是不知“藏拙”二字如?何写。
对于远赴异国他乡的质子,大齐确实以?礼相待。让他们?同皇嗣一道在礼极殿识书习礼,谓之教化?。
但不意味着你可以?处处强人一头——否则让所谓“天朝上国”的面子往哪搁?
要不,下?次遇见了,偷偷提醒他注意一下??
就在宣榕沉思时,一边戚文澜脸色微变:“他们?俩这是要干什么??他娘的箭怎么?乱放?!”
只?见同色紫袍耶律二兄弟,也在策马而奔时,取箭搭弓,似是要射。但那锋利的箭尖,对准的确实勒马停在草场,想?要弯腰抄起猎物的少年——
这两人既是毫不避讳在敌国主场,想?要杀死自己弟弟!
戚文澜当场就坐不住了,爆喝一声:“放肆!干什么??!”
说着,他信手?摸了手?边物什,也没?看清是什么?,就狠狠一掷,越过数十?丈的距离,砸在耶律金那匹马腿上。
烈马骤惊,差点没?把骑手?掀翻下?去。
一直看守在侧、防止猛兽伤人的侍卫们?,立刻忙不迭冲进猎场,将耶律佶二人团团围住。
而耶律尧依旧气定神闲,抄起了那只?断气猎豹,扔进篓中。
像是并未注意方才的暗流汹涌。
宣榕天生反应就慢半拍似的,等戚文澜长舒一口气,抹着汗坐下?时,才慢吞吞道:“戚叔,你刚甩出去的,是我?爹给我?雕的玉兔子,去年生辰礼之一来着……”
说着,她示意了一下?斗篷系绳上光秃秃的坠子,随风凄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