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了世仇的龙虎堂弟子,让他亲口讲出来还是有些难为的。
这一番斗禅都没有别的见证人,杜镰当时就担心玄慈不愿意说实话,证词就会对他很不利。
好在周玄慈还是有佛门弟子该有的修养。
他输给杜镰其实也不能算丢脸,他虽然在幼麟榜上,可在这一代的面壁寺算不上徒。而杜镰现在是因为年纪了,想当初也是榜上天骄。
新天骄输给老天骄,不丢人。
“后来呢?”梁岳道:“你进入大厅以后,行程也交代的不是很清楚。”
“我因为路上耽搁了一下,进去的时候就有些晚了。只有几位女施主在场,其中两位都想与我单独谈谈。我想红尘炼心,自然越难越好,就跟二位女施主说……不如一起。”周玄慈答道。
他说这话时,虽然神情坦然,可目光中的局促,能看出他也不是全不在乎。
“禅师厉害。”梁岳竖起大拇指,“上来就挑战高难度。”
“到了房间之后,小僧打坐修炼,清心静气。二位女施主百般挑逗,最终失败,她们有些嗔怒,问我进了房却对她们无动于衷,是意欲何为?”周玄慈继续道:“小僧答,是希望二位助我修行。”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她们就对小僧进行了一番极为污秽的辱骂,小僧实在抵受不住,仓皇离开了公主府。”
红尘炼心,抵住了色欲,没抵住谩骂。
还是得多练。
梁岳听完默默腹诽道,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字。
该啊。
……
“我怎么感觉这几个有嫌疑的没一个正常人?”
走出松林,策马回到官道上,凌元宝出了由衷地感慨。“确实。”梁岳附和一声。
父爱如山的姜炎、退避三舍的杜镰、红尘炼心的周玄慈……或多或少都有些离谱在身上。
这一趟查案的过程收获不多,但是乐趣满满。
他又说道:“那就希望最后一个是正常人吧。”
绕到城南,是梁岳颇熟悉的地界。
魏康年平时就在城南一家客栈居住,白天出去街上摆摊算命,晚上出门四处蹭饭。
不过根据探子的情报,今日他并没有出街,而是一直在客栈中休息。
梁岳他们俩辗转多地,到此处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不过时间紧迫,还是想尽量在这一天之内问过所有人。
来到客栈,他按照惯例,对前面伙计说道:“店里是不是有一位赶考的魏康年魏公子,麻烦通报一声,就说诛邪司找他问话。”
“哎呦,官爷。”伙计殷勤道:“那小子就在后院儿柴房住,不用通报,小的这就领您去。平时我们去取杂物,都是推门就进,哪有通报的说法。”
梁岳一边随着他走,一边笑道:“听说这位是清都城里的著名穷人,还真没错。”
“可不真真儿的吗?”伙计说道,“听说他每天就夜里去大户人家蹭一顿饭,白天一直不进食。我们老板可怜他,那天早上说剩的两个馒头给他吃,人家还不要!您猜他怎么说?”
“不受嗟来之食?”梁岳猜测道。
“什么呀。”伙计摆摆手,“那位爷说,你能供我一顿早饭,还能供我一辈子早饭吗?我不能养成坏习惯。”
“嚯。”梁岳和凌元宝一起惊叹了声。
这位可真是穷出境界了。
来到后院柴房,伙计乓乓敲门,很快就有一青年男子打开房门。
但见他一袭青色宽袍,内罩着白色儒衫,穿得倒是蛮齐整,长相也是五官周正,一副清稚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