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想要撑起身体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如此无力虚弱的感觉,她已经有大半年不曾感受过了。
不过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在她之前养伤的那一年几乎日日如此,那段时间她时常觉得手脚无力、心慌气短,仿佛下一刻就要疲惫的断气一样。
但是偏偏这口将断不断的气总是能续上,由此可见,她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谢昭的动静惊醒了沉睡中的大祭司南墟。
南墟几乎在睁开眼的瞬间,神色就已经彻底清明,他看到默默睁开眼看着他的谢昭,心里不知不觉轻轻舒了口气。
他问:“醒了?”
她答:“嗯。”
谢昭睡得脑子发胀,不仅脑子发胀,她甚至还感觉浑身经脉和内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榨干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发虚,自然也没什么额外的精力和兴致继续搞事与南墟斗嘴了。
南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次是我的错,不该点住你周身大穴,以至于你经脉中的微弱真气不能继续流转,丹田中的‘悲花伤月’借机涌出,冲击内腑险些要了你的命。”
谢昭不想他负疚,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怪不得你,我自己尚且不知被点住全身要穴居然还会放出丹田里的毒,更何况你了。说来还要谢你救了我一命。”
南墟皱眉问道:“这毒居然。。。。。。这般刁钻麻烦。”
其实,毒本身虽然膈应人,但是本来倒也不至于麻烦得如此别出心裁。
只是谢昭当时担心昭歌生变、符景言会遇险,于是急于尽快破开毒性束缚,短时间拿回武力,借此带符景言突围出宫。这才倒转经脉,强行震开丹田,以至于本来只会作用于丹田的剧毒,变成了如今这种蔓延了全身的毒,可谓麻烦大了。
以至于别说他们没有西疆王室秘药“悲花伤月”的解毒之法,即便是拿到解毒之法或是解药,此时恐怕也因为毒素蔓延而已无法彻底根除。
南墟何等聪明,从谢昭中毒之后的种种迹象反应和伤势,便可将当日种种情形推断的八九不离十。
他冷嘲,也不知是心痛她的遭遇,亦或还是在看她笑话。
“你可真是有一个‘好’弟弟啊。”
见谢昭笑着摇头并不答话。
南墟眉峰紧皱,凉凉道:“所以,他以大婚以来的第一个生辰为由,写信将你请回不夜城,要你与新后一见、顺便给他同庆万寿,结果最后却闹出了这么一出。”
他上下打量着她那一脸憔悴不堪的病容和因毒素面目全非的脸,淡淡的道:“你故意将散落的小部分毒素运气走到面部,就是为了借此掩盖自己的真容吧。”
这话南墟并不是在提问,只是陈述,但问题随之也来了。
“你对小皇帝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一贯爱护退让,连重话都不曾说上过一句,为了他也算呕心沥血,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以至于他居然敢这么早就动你?”
南墟早就看出这小皇帝并非厚道大度之人,只是符景词不愿相信罢了。
只是就连南墟也没有料到,靖帝符景言居然敢在刚刚登基两年、根基尚且还未稳的时候,就敢对自己在南朝最大的靠山、他的嫡亲姐姐天宸长公主下手。
若生在乱世,符景言其人,说不定倒也算是破釜沉舟的一代枭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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