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宽三郎强的地方大概是,她至少不会对事实视而不见,毕竟真相已经劈头盖脸地朝她砸过来了。
毋庸置疑,导致义勇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的罪魁祸首,就是闲着没事狂戳了他好久的自己没错了!
绀音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然啦,她必须得承认,在他人睡梦中狂戳不止,这种行为确实是相当不妥,甚至可以说是邪恶,不过考虑到施加者绀音本人并不是满怀恶意去做戳人家的,纯粹只是无聊想找乐子罢了,所以……应该也不算是什么万恶不赦的、大、罪、吧?
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她感觉拍了拍胸口,可惜堵在喉头的那股心虚感还是下不去——而且也吐不出来。它就别扭地卡在中间,难受极了。
“那、那什么。”她支支吾吾,一时想不好该说点什么,嘀咕了半天才丢出一句,“要是在睡觉的时候,你身体的其他地方不舒服,也会做噩梦吗?比如像是以前手臂骨折的时候,还有吃坏了肚子一整晚胃痛的时候。”
“……会的。”
会做比掉进竹竿陷进更加可怕的梦,还好义勇已经想不起噩梦的具体模样了。非要在此刻回忆一下的话,他大概会说,是关于鬼和怪物的噩梦,不过绀音并没有问他。
“这样哦……我明白啦!”她只应了一声。
现在总算能自在地点点头了。
如此看来,义勇的恶梦成因,果然是源自于内在的或是外在的触觉。而且,说不定所有人的梦都是这样的——待会儿她绝对要去找别人验证一下这番理论才行!
呀,梦真神奇呢!真可惜她不睡觉也不做梦!
绀音越想越觉得高兴,刚才的沉重心情彻底消失无踪,脚步都变得轻快了,几乎要从破碎的砖块小路上跳起来。看着她无比轻松的背影,义勇却愈发沉重。他几乎要被钉在原地了。
……知道他做了一整晚噩梦,就这么高兴吗?
崭新的刀
轻快的步伐和沉重的脚步同时落在同一条小路上,听起来莫名像是很有节奏的小调,不过绀音和义勇谁都没有留意到这点有趣的小事。
绀音正在想着噩梦的事,义勇也还在思考着噩梦——只是两人琢磨的方向不太一样罢了。
不管再怎么奇妙或沮丧的想法,等看到依旧敞开大洞的屋顶时,全都该消失无踪了。
刀匠早就在等着他们了,一见到两人的身影从小路尽头走来,便激动地挥起手来,远远地看去,居然很像挥舞镰刀的螳螂。
义勇沿着木梯爬到屋顶上。
虽说只剩下了一条完整的手臂,但爬梯这种事不算太过困难,他姑且轻松地来到了顶上。
早晨的风里带着一点点潮湿的寒意,他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吹得耷拉下来了。身后传来接连两下“咚”的声响,一下是两大摞瓦片被放下的声音,另一声“咚”,则是来自于紧随其后爬上屋顶的绀音随性坐下的动静。
“哎呀,这里的空气灰尘味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