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州远远地看着周学昌跟疯了一样,又想到周舟说过他赌博,他咬着牙开口:“欠了赌债是吧?”
周学昌忽然抬头,恼羞成怒:“你管老子!老子的名字是你们叫的?”
顾从州看着眼前的情景,明白过来。
想必是周鸿英知道了周学昌把生活费拿去赌博,才会直接把钱打给周舟。而周学昌不再有挪用那笔钱的机会,换着号码频频骚扰周鸿英,让周鸿英以为,那天的短信也是来自周学昌。
周学昌知道妹妹把钱私下里打给周舟,才会找到这里来要钱。
周学昌这样急不可耐,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除了债主追得紧,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眼看周学昌又捏紧了拳头,于是把周舟拉到自己身后,示意她找机会出门。
周耀祖满手是血,靠在墙边,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了,只要把周学昌从门旁边拉开,周舟拿着小刀,一定跑得出去。
于是往窗子边走了两步,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掂了掂,忽然嘲讽地笑了出来:“周学昌,你还要不要脸了?多大个男人了,上门来跟侄女要钱?”
周学昌满口脏话,朝他扑过来。
顾从州看准时机,猛地冲上去,一把扣住周学昌左肩,把人狠狠甩到窗子上,蓝色玻璃被撞得一震,框子哗啦哗啦响。
他几乎用尽了全力,当胸一脚把周学昌踢倒,自己也因惯性后退了两步,身子狠狠撞到墙上。周耀祖见他爹被打翻,刀伤也不顾了,发狂似的冲上来。
就是现在,跑!
他来不及看周舟,现在的情景,他已经被逼到窗子旁的墙角里,一点点空间,甚至无法伸展拳脚,无论如何只有挨打的份。
只要周舟出去了就好。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开门声,他被周学昌掼倒在地,只能扣住周学昌的肩膀,猛踢腹部。躺着使不出多大的力道,左闪右躲还是挨了周耀祖几个拳脚。幸而周耀祖受了伤,并没有感到特别痛。
他死死扣住周学昌,照着鼻子就是一拳,周学昌的鼻血滴到他脸上。还是没有听到门响,周舟还没有出去。没办法,他大喊了一声:“跑啊!周舟!快跑!”
下一秒,一个木头做的独凳狠狠朝周学昌头上抡来。这是周舟这间小屋里,唯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周学昌扣住他脖子的手明显地松了一下,凳子又狠狠落了下来,随着凳子的起落,黑红的血液顺着周学昌的头顶流过太阳穴,流过颧骨,来到下巴处。
顾从州瞪大了眼睛,趁着这时候,狠狠一脚把周学昌朝一边踢开。周耀祖大叫了一声“爸爸!”
然后忽然突到周舟眼前,离得太近,周舟手里的凳子没办法落到周耀祖身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凳子被周耀祖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