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呃……大概一年半,两年以前?他换了这份工作之后,性子就不太一样了。”一年半……算下来差不多刚好是开始入梦的阶段。荀淮问道:“您有觉得他性格突然转变吗?还是有一个过渡的阶段?”这可难为纪母了。“这,好像是有些突然,但是我记得我问过他,他只说事务所压榨得太狠了,任谁在那都得气出病来。但那家事务所薪酬待遇确实特别好,他就硬着头皮干了下去。哎……说白了,都怪我。我没有工作,还整天催着他相亲找对象,早点结婚……”夏芷抿起唇瓣,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下又一下。-二人从纪陈家里出来后,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夏芷像是在琢磨纪母的话。荀淮则是低头摆弄着手机。等他手机响了两声,像是接到了消息,他才偏过头,望向正盯着脚尖想事情的夏芷。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他道,“走吗?”夏芷困惑地看了过来。男人将手机上助理刚发来的机票信息递至她面前,“抓人。”女孩面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在船上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可以用郭元飞威胁纪陈,也可以用纪陈威胁郭元飞?”夏芷似是在十分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我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来啦~比此刻的尴尬还叫人脚趾抠地荀淮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一双桃花眸潋滟着春光,映着夏芷费解又木讷的模样。他轻拍她的头,似是在对她说,又似在低喃自语,“是啊,你怎么会明白呢?”这种满眼只看得见一人,满心只记挂着一人,会为一颗糖果而欢喜,为一个喷嚏而焦急的小心翼翼的心情,她又怎么会知道呢?罢了。她这样就好。干干净净,像枝间绽放的玉兰花瓣。“我不会,可以学。”她的圆眸又黑又亮,手指勾住他的衣袖,似是固执地想要弄懂这个问题,“为什么你觉得纪陈不是找个隐蔽地点藏身,而是会去找郭元飞呢?”荀淮抽走她掌心的手机,反手握住她的手,“等到了那,你就知道答案了。”女孩任由他拉她起身,但还是不解地轻轻歪了下脑袋。-郭元飞所在的l市所处东北部地区,从偏南的市飞过去,用了整整三个小时。夏芷二人一下飞机,不是先去找人,而是先找了家做本地特色菜的餐馆填饱肚子。女孩按照自己加荀淮两人的食量点了五个菜。结果看到比她脸还大的盘子里那小山似的菜肴后,微微傻眼。抱着不铺张浪费的原则,夏芷小肚皮撑得圆鼓鼓的,连打了三个饱嗝,已经坐不直身子,只能半倒半瘫地缩在椅子里,一点点往嘴里送着茶水,企图消化得快些。而等他们赶到郭元飞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你确定是这?”“如果郭元飞近期没搬家的话,应该错不了。”荀淮抬起手,按下门铃。一秒,两秒,三秒……半分钟过去,没有动静。荀淮再次按下门铃。这次,他好半晌没有松手,他们在外面甚至能听到里面一遍又一遍回响着的音乐声。两分钟过后。门铃似乎没电了。男人索性抬起手,砰砰砰,极具节奏又快速得叫人心烦地敲起门来。没过多久。终于他们终于听到‘咔哒’一声。门开了。六目相对。空气尴尬地静默一瞬。紧接着,纪陈鼻间发出一声嗤笑,拉开门,侧身示意他们进来。“你们还真是……又坏我的好事。”夏芷这才注意到他的打扮。短发有些凌乱,没带眼镜的纪陈看上去懒洋洋的,气质也跟以前的傻白甜大不一样,反倒是让人更注意他的五官,觉得似乎帅气不少。许是唇瓣色泽过于鲜艳,还微微泛着肿,将他肌肤衬得更白了。视线向下,他上身罩了件不合身的宽松衬衣,衬衣没有掖进西裤,而是就那么垂着边,一直遮到了大腿处。下方的西裤倒是刚刚好,但上面布满了皱巴巴的褶子,总给人一种是匆匆忙忙出来开门的感觉。门刚关上,郭元飞便从卧室走了出来。见到他们时,他微微一愣,目光慌乱地扫了眼前方双手抱肩的纪陈,随即又平复下来,低低一声叹息。倒是荀淮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而他出口的话,却比此刻的尴尬还叫人脚趾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