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心中明白,这羊皮卷上记载的,一定是惊世骇俗的秘密。天一亮,他就直奔吕布的营帐而去,因为他知道,貂蝉一定会在那里。在中原,男女授受不亲,像这样贸然闯入,未免有失体统,甚至会被人说成是轻薄之徒。但在豪迈的北地,只要两情相悦,便不算逾越。吕布虽然对貂蝉心生爱慕,但貂蝉尚未及笄,他也不好越雷池一步,只能按捺住心中的躁动。此刻,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吕布就已经起身了。他凝视着貂蝉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军务繁忙,他能和貂蝉独处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格外珍惜这片刻的温存。然而,这份宁静却被王越的喊声打破了。“貂蝉姑娘在吗?”话音未落,营帐的帘子就被猛地掀开,吕布探出头来,没好气地说道:“嚷嚷什么?一大清早的,找貂蝉做什么?她还没醒呢,晚点再来!”王越失望地转身欲走,吕布却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人老了,觉就少了……”“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一点规矩都没有!”王越吹胡子瞪眼,大声呵斥道。他的喊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貂蝉。“嗯……哥哥?”听到貂蝉的声音,吕布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都怪你,把貂蝉吵醒了!”王越顾不上理会吕布,径直冲进了营帐。“貂蝉姑娘,貂蝉姑娘!”王越咋咋呼呼地冲进来,貂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王老先生,出什么事了?”“你……你看看这个!”王越说着,将包裹着“绿萝”的布包打开,露出了断成两截的宝剑。“这不是‘绿萝’吗?你怎么还没把它熔了?我的方天画戟什么时候才能打造好?”吕布在一旁不满地抱怨道。王越瞪了他一眼,作势要打,吕布见状,连忙后退了几步,配合地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王越没有理会吕布,而是指着“绿萝”,对貂蝉说道:“还不是因为这小子,非要我把‘绿萝’熔了,给他打造什么方天画戟!我看了又看,实在不忍心下手,就想着最后再仔细检查一遍。结果你猜怎么着?”“您是说,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貂蝉问道。“还是姑娘冰雪聪明!我发现,‘绿萝’的剑柄和剑身,竟然是两种不同的材质打造的,而且剑柄的材质明显要晚于剑身。还有这个!”王越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块羊皮卷。“姑娘请看,这上面的文字应该是‘影’氏一族的密文,老朽不才,无法解读。”“给我看看。”貂蝉接过羊皮卷,仔细端详起来。王越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她,问道:“上面写了些什么?”“我也不太明白,但可以念出来。‘负污之辱,方能如日中天’。”“什么意思?”王越一头雾水。吕布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我就说嘛,直接熔了不就得了,还非要说什么‘天下至宝’,白费力气!老先生,您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你小子就别咒我!我活到一百岁,你也管不着!”王越气呼呼地说道。他原本以为,“绿萝”是什么稀世珍宝,却没想到,羊皮卷上只写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吕布下令拔营,前往他即将就任的朔方县附近的蛮夷谷。昨晚,沮授夜观天象,推测蔡邕可能就在那里。虽然吕布对沮授的说法半信半疑,但为了貂蝉,他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什么‘大义名分’,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吕布心中暗自腹诽,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些人为何对“大义名分”如此执着。“还不是为了‘匡扶汉室’那套说辞,真是老掉牙了!”在他看来,那些打着“匡扶汉室”旗号的诸侯,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他们嘴上喊着“忠君爱国”的口号,可当天子流落民间的时候,却一个个都袖手旁观,只有曹操,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将他迎回了许昌。就连那个耳朵大的刘备,也只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他口口声声说要‘匡扶汉室’,结果还不是为了夺取徐州,才会去帮助陶谦,最终却把天子抛在了一边。”吕布亲眼目睹了刘备率领区区千余人马,就敢和曹操五万大军对抗的场景,所以他始终认为,“大义名分”只不过是那些人用来粉饰自己的借口罢了。因此,他对蔡邕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董卓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难道他也需要什么‘大义名分’吗?他连天子都控制住了,还需要什么‘大义名分’?”吕布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对身后的将士们下令道:“蛮夷谷虽然广阔,但我们沿着长城搜寻,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出发!”吕布率领着几员心腹大将,沿着残破的长城,进入了蛮夷谷。从战国时期开始修建,到秦朝一统天下后才最终完工的万里长城,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早已是断壁残垣,处处透着荒凉和萧瑟。,!“真是世事无常啊……”吕布心中感慨道。“咚!咚!咚!”一阵阵敲击木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吕布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正在修缮城墙。吕布好奇心起,便带着几名亲信,悄悄地靠近了一些,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修缮城墙。只见那些人有的扛着沉重的石块,来来往往,汗流浃背;有的爬上高高的梯子,将混合着泥土和稻草的材料,涂抹在城墙上;还有的拿着木槌,将一块块碎石,填补在城墙的缝隙中。“这些人,该不会都是犯了什么罪,被流放到此地的吧?”吕布心中暗自猜测道。这样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如今朝廷被宦官和外戚把持,忠臣良将纷纷遭到排挤和迫害,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而流放边陲,更是家常便饭。而朔方和五原,就是朝廷流放犯人的主要目的地之一。犯人太多,朝廷便将他们编入军队,戍守边疆,或者让他们服苦役,修建城墙。修缮长城,是一项极其危险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坠落山崖,粉身碎骨。据说,当年秦始皇修建长城的时候,就征调了三百万民夫,其中有近百万人都死在了修建长城的过程中,可见其工程之浩大,难度之高。尤其是这阴山山脉,地势险峻,山高路陡,光是攀爬就已经十分困难了,更别说还要修建城墙。如此艰苦的工作,自然不会有人自愿前来,所以只能让那些犯了罪的人来做苦力了。而且,吕布注意到,那些人大多都用布巾蒙着脸,偶尔露出面容的,也都是脸上刺字,或者鼻子被削掉的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自古以来,人们都将身体视为父母所赐,不敢轻易损伤,而纹身和割鼻,都是对父母的大不敬,所以才会被当做刑罚,用来惩罚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在脸上刺字的刑罚,叫做“黥刑”,又称“刺面”,是一种侮辱性极强的刑罚。而割掉鼻子,则叫做“劓刑”,对于那些注重名节的人来说,这种刑罚甚至比砍头还要难以接受。生不如死,莫过于此。这些人虽然活着,但他们的眼神中,却看不到一丝生气,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这些人中,究竟有多少是真正犯了罪的?”吕布心中不禁有些悲凉。他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因为得罪了权贵,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啪!”一名工人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旁边的一名士兵见状,立刻冲上前去,挥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背上。“起来!快起来!”那名工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依然无力起身。士兵见状,更加愤怒,手中的皮鞭如同雨点般落下。吕布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阻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何必为了一个罪犯,去得罪那些人呢?”他只能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押解犯人服苦役,是朝廷的事情,他一个武将,无权干涉。好在,这时,一名老者站了出来,阻止了士兵的暴行。那老者看起来已经年过花甲,但脸上却没有刺字,鼻子也完好无损。只是他头发蓬乱,满脸污垢,瘦骨嶙峋的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住手!再打就出人命了!”老者的声音洪亮有力,中气十足,和他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名士兵显然也被老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老者一眼,转身离开了。“这人是谁?竟然能让士兵如此忌惮?”吕布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仔细打量着那名老者,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时,一名士兵敲响了腰间的腰鼓,大声喊道:“收工!今天就到这里!”听到收工的号令,那些工人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转眼间,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吕布依然没有离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老者,想要弄清楚他的身份。“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到底是谁呢?如果能看清他的脸就好了……”吕布对那名老者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失散多年的故人一般。如果是需要解救之人,就算与天下为敌,他也要救出此人。如果是需要铲除的奸佞,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挥刀斩杀。“他动了!”在黑暗中,吕布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那名老者。他带来的都是高顺、张辽这等沉默寡言之人,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观察着老者的举动。天色昏暗,火把的光亮也照不到这里,所以吕布看不清老者的表情,但他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老者的每一个动作,听到他的每一句话。只见那名老者独自一人,走向了断崖边的城墙,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放在手中摩挲着,抬头望向了夜空。,!“什么都没有啊,他在看什么?”吕布也顺着老者的目光望去,只见夜空中只有一轮朦胧的明月,和满天的繁星,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就在这时,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夜空,从天际一闪而过。“唉……文若啊,你说得没错,‘流星’真的‘犯’了‘天市’。接下来,就该是‘帝星’失色,‘三台’与‘凶星’争辉了。但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老者喃喃自语着,仿佛在和一个叫做“文若”的人对话。吕布见状,心中暗道:“这人莫不是疯了?”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吕布故意咳嗽了一声,想要引起老者的注意。老者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了吕布。吕布本以为老者会大吃一惊,甚至会从城墙上跌落下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老者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笑着对吕布招了招手。“这位小哥,你找老夫有何贵干?是想要老夫的项上人头,还是想求老夫题字啊?”“原来是伯喈先生,久仰大名!在下吕布,字奉先,现任并州军唐猊骑都尉,此次奉命前来朔方县担任县令。”“原来是丁刺史的爱将,失敬失敬!你来找老夫,想必是丁刺史想要老夫的性命吧?”蔡邕德高望重,仰慕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但想要他性命的人,也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宦官,更是对他恨之入骨,想要除之而后快。所以,蔡邕才会认为,是丁原派吕布来杀他的。“先生误会了。”吕布连忙解释道。“天象有变,老夫命不久矣。小哥,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不要白白送了性命。”“先生说笑了,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何事?”“在下想知道,我的天命,究竟是什么?”听到吕布的话,蔡邕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你……莫非是想问鼎中原?”:()三国:从并州开始争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