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又不是篮球,你要盖也不能盖我……”雁椿终于把荆寒屿的手挣开,看见荆寒屿脸上挂着很淡的笑。荆寒屿平时不怎么笑,这显然就是闹开心了。雁椿愣了下,笑得更明亮,“你这人,盖着不让我笑,自己偷笑。干嘛,怕我笑得比你帅啊?”荆寒屿说:“你笑得太傻,帮你挡一下。”别人这么说,那是开玩笑,但荆寒屿这么说,雁椿就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真话了。但他静下来一思考,荆寒屿唇角的弧度就更大。他这才明白被骗了,往荆寒屿手臂上一怼,笑骂:“你这人!”荆寒屿问:“你在哪里打工?”雁椿将腿伸得老长,晃来晃去,“春集里的日式烧肉店。你吃过吗?”荆寒屿摇头。雁椿突发奇想,“那我货格沃次~魔法球请你!感谢你帮我解决了詹俊!”荆寒屿眨了下眼,十分矜持地开口,“我不会烤。”“有我在,还用得着你?”雁椿挑着眉梢,“我伺候你,你只管吃!”说这话时,雁椿并不知道荆寒屿是真的不会烤,也不知道很多年以后,荆寒屿仍然记得他那得意得浑身闪光的样子。我也不会对你客气“大哥,荆哥,你就坐着吃啊?”雁椿将烤好的肥牛丢荆寒屿盘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饿死我了,饿死我了,让我歇歇!”他说请人就请人,老板前阵子给了他两张员工福利劵,他正好带荆寒屿来把劵给兑了。但荆寒屿坐下后连夹子都不碰是他没想到的。虽然该他给荆寒屿烤,但荆寒屿总不能连夹到碗里这最后一步都要他来代劳吧?人荆少爷就是能。而且吃起来还不跟他客气,他烤多少,荆少爷吃多少。他一通忙下来,倒是把荆少爷伺候舒坦了,他自己才见缝插针吃了三口。三口!碗里的五花肉都冷了!荆寒屿穿的是白衬衣,胸前挂了条围裙,右手握着筷子,左手戴着塑料手套。吃这么久了,那白衬衣硬是丁点儿油都没溅上。吃烤肉溅上油是常事,雁椿忘了叮嘱荆寒屿穿件深色t恤来,只得更加小心,生怕把那白衬衣毁掉,小心得他快累死了。荆寒屿却好像很不在意,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还时不时很没有b数地点评一下。“肥牛烤老了,这种薄度,贴一下就该夹起来。”“五花肉你剪得不够均匀,下次注意。”雁椿正吃着凉掉的五花肉,不想伺候了,“那你自己烤。”荆寒屿放下筷子,说得很自然,“我不会。”雁椿:“……”荆寒屿又说:“我告诉过你我不会。”雁椿气得不行,哪有人这么理直气壮的啊!但叫荆寒屿来吃烤肉的是他,荆寒屿那样子好像是真不会,他只得重新拿起夹子,认命地下苦力。荆寒屿一个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的少爷,居然能把他的“大作”都吃完,烤到后来,虽然累了点,但他心情还是舒畅的。“你好像没吃饱。”收摊的时候荆寒屿才说。雁椿就笑,“你才发现啊?也不看看我今晚都在忙什么。”荆寒屿皱了下眉,“那你可以接着吃。”当然可以接着吃,那两张券是无限供应,不会额外花钱,但再吃就得继续烤,雁椿不想烤了,便只叫了碗烤肥牛盖饭,凑合着吃饱作数。雁椿搅着饭,“算啦,我就吃这个。”荆寒屿看他扒了会儿,点头,“嗯。”雁椿觉得荆寒屿的反应挺好玩的,换个人这时候怎么都该说“我吃饱了,我帮你烤吧”。反正烤肉又不是什么难事,顶多烤得不好吃。但荆寒屿就是不动手。吃完后两人一起往一中走,两站路,就当消食。路上荆寒屿问:“你只打了这一份工?”“祖宗,你不是不让我在夜场干了吗?”雁椿说:“我听你的,真就这一份了。”“夜场的工作不太好辞。”荆寒屿说完顿了下,又补充:“我听说的。”这确实,雁椿跟常睿说不干了时,常睿还有些生气,但正好郁小海要到主城来,就填上了他的空当。但郁小海啊常睿啊,都是他在桐梯镇交的朋友,没必要跟荆寒屿说,“反正辞掉了,荆哥你就放心吧,我还是想顺顺当当考上大学,不会再去那种会挨处分的地方打工了。”夏天夜里的风有股潮湿的青草香,荆寒屿转过来,“雁椿。”“啊?”“下学期名字就换回来了吧?”雁椿已经顶着雁寒屿的名字过了一学期,适应良好,倒是不介意继续叫雁寒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