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头疼了?”
“……嗯。”景昀作势敲了敲脑袋。
能偶尔听见一些声音这件事景昀一直没告诉任何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想找人给自己出出主意,可每每要说出口时,话就会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就像是潜意识里有一只手,紧紧卡住了他的喉咙。
试了几次都没用之后,景昀想,或许这是和自己失忆之前的什么事有关系,或许是一件很重要又很隐秘的事,所以潜意识他自己就会阻止自己将事情说出。
只是一开始他还惴惴不安,怕真的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可两年过去了,除了时不时听到对方说去找他,其他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干脆就将这事彻底瞒了下来。龙翎问起,也就只说是头疼。
“那你先休息。”龙翎皱眉,将他推到床边。这两年虽然景昀身体健康起来,却不知为何落了头疼的毛病,他认为是那次血脉逆流造成的后遗症,让曲闲之和和世人先后看过,也未能查出个究竟。
景昀也不推辞,因为晚上做恶梦的缘故他也总是睡不好。现在知道狼羡和亓笙在一起,心里自然踏实一些。这下也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龙翎在旁边守着他,大概是景昀太累了,几乎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身体渐渐在梦里下沉,随后连一只手指也无力抬起。浑浑噩噩中,似乎身体在微微发抖,又或者是床铺在微微晃动?
景昀有些莫名,想睁开眼却做不到。大概是在梦里,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又觉得困得很,不一会儿连这点意识也没有了。
而在床边的龙翎,见他睡熟了便轻轻起身出门去了。路上吩咐两个侍女好生在门口守着,他则去回狼羡的信。
无人的房间里,不多时,被褥底下景昀手腕上的火曜石微微发起了光来。
那在两年前不知为何裂开的小口子,一点点渗出了黑气。
梦境中,景昀先是眼前一片黑暗,随后许多画面一一闪过,那里头有龙翎的脸,亓笙的脸,有阿爸和阿妈,还有许多族人。再后来这些画面全被一把火焚尽了,里头有哀嚎有咒骂,最后定格在龙翎被一剑穿胸的画面上。
景昀身子一颤,正想说这些都是假的,黑暗的前方却微微亮了起来。
原本没有路的脚下延伸出一条血红色的路,路似河流又似幻境,微微发着光晃动着。
景昀试探地踩上去,看起来像在流动的路却是实实在在的。于是顺着路朝发光的地方走去,宽敞的路渐渐变得狭窄,随后路边生长出茂密的荆棘,血红色无名的花,还有许多尸骨藏在其中。
仿佛地狱一般。
景昀奇迹般地没有慌张和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前方有很熟悉的东西,让他知道不需要害怕。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路到了尽头。底下是万丈悬崖,而悬崖对面,是一座高山。
山峰尽是发光的寒刀,刀上尽是鲜血,还冒着丝丝的黑气。
山顶上有一团模糊的红光,红光里有个影子。
景昀福至心灵地开口:“是你一直在叫我吗?”
影子晃了晃吗,隔了会儿说:“来找我。”
“我去哪儿找你?你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