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怕那些以头抢地的老东西口诛笔伐。”
“今日之朝堂,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庙堂,而是孤之朝堂,桃桃倒是说,这群老家伙该如何口诛,如何笔伐?”
他直接躺了下来,沐浴着星辰夜光。
白桃蛄蛹蛄蛹挪动了两下,乖乖趴在他胸口,“嗯”
嬴政表情清冷慵懒,偶尔篝火里噼啪的火光跳动起来,一寸寸的亲吻着他停摆的眉峰和尖锐的喉结。
“我也不喜欢听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她道,“你知道的,一讲学我就犯困,一犯困保准到了讲学,何况什么几大家的,几大家的,东派西派南北派的,如雨后春笋的冒,还要连带辩论,哪那么多事情,我吃个烧鸡都不会搞辩论,真是诘屈聱牙极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孤是领教过了,就张小嘴能诡辩。”
“哼哼。”白桃哼了两声,“反正阿兄说了,别人能吃亏的,自己不能吃亏,自己能吃亏的,也要别人吃亏。”
“你阿兄说的没错。”嬴政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孤也绝不会让世人对着孤的女人口诛笔伐,千罪万孽,由孤一人承担。”
“你好似和我阿兄说的话不一样,但是芯子感觉还是一样的。”
他没说话,指尖挑住她的下巴,指腹不轻不重的按压她的唇畔。
白桃这样子被撸的很不舒服,还不如摸摸头。她小眉头一蹙,刚想咬他一口,没想到男人的唇欺压上来,铺天盖地的烈酒烧喉,“孤不是你的阿兄,是你的男人。”
次日醒来,白桃也不是很理解这句话。
阿兄也是男人,政哥哥也是男人。
阿兄待她好,政哥哥也待她好。
两个男人又有何区别?
怪就怪在小狐狸入世未深,能知道明晓臣子和太后不能暗通曲款的世俗道理,但是不知道这般亲情与爱情细微不同的简单区分,索性她也不是个执拗着一根狐狸筋想破问题的。
掀了被子,她自己给自己梳了梳毛。
才刚把自己打理完,推开门就见嬴政正在喂白鹿,在云气蒸腾的深山,空灵鸟叫,白鹿舒舒服服享受着人皇的投喂,那鹿角真的是要翘到天上去了,四只蹶子也不安分,哒哒的踩着,非得踩出几分炫耀的样子。
“醒了?”
塞完最后一把草,嬴政回头看她。
只不过他明显的愣住了一下。
朝霞照耀着的少女,肤色雪白,被清晨的山泉水一淋,是掐出水的潋滟晶透,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狐狸眼,望着人的时候,好似要把人望化了。
紧接着,嬴政眉头一皱。
白桃还在顺着他的目光瞅着自己的脚,忽然天旋地转间,被他宽阔的肩背扛起,就像是被一匹恶狼看管圈养的猎物,他语气也是冷淡的,“山里不比宫里,你的殿里铺的都是暖玉,山中阴气湿重,还敢光着脚。”
“。”
你到底见过哪只狐狸精在山中撒个欢还穿个鞋子的啊!
白桃很想为自己辩驳几句,然而瞧着他的脸实在是黑,默默闭了嘴不吭声,“知道了,我错了,我下次不会了。”
反正下次不给你看见。
她这只狐狸精,长着三条狐狸尾巴,称一称算上可有三斤的逆骨。
穿好鞋后,白桃如获自由,略过他就哒哒哒的去抱白鹿,白鹿算是见证了人皇居然抱着一只狐狸精走过去的不可思议,它湿漉漉的眼睛扑闪扑闪,连嘴里的草料都没消化完,就见小狐狸来看它了。
还抱它。
被幸福笼罩的差点要跳起,有点兴奋的它还没反应过来。
鹿屁股就遭到一只大掌一拍。
它的男主人道:“走,该下山了。”
小狐狸女主人则回道:“下山回宫嘛?”
“是。”
“那你来上山干嘛的?”
“迎夫人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