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便笑笑:“报效朝廷哪有分年纪大小的,人人有心即可。多我一个人,便能杀上好几个戎狄,再多上几个、几十上百个我这样的人,这场仗不是赢得轻轻松松?”
他不会说好听的,只能讲这些最浅显的道理。
城门吏都勉强笑了笑,没附和他的话,转而去检查他带来的行李。
包袱一打开,金灿灿的面饼展露在眼前。
城门吏眼前一亮:“你们是英国公府的人?”
石头和唐骄俱是一愣。
那城门吏却已经叫打开城门了:“我就寻思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投军,瞧你们的户籍还是中京城的,原是将军门下。”
石头没否认,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的?”
城门吏便指一指那些金灿灿的面饼:“这个,先头我们王爷的小儿子派人送来了这个,揣在怀里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还有配方,如今城内都在做这面饼呢。”
具体的他也不多说:“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石头便进了城,先找地方住下,再往军营里去。
边城也是有百姓居住的,好些住在这儿的人都是将领士兵,有些人上了城门便没再回来。
边关又不比中京城的繁华地带,这里战事急,死了人也不会有白事装裹,大多连尸首都捡不回来,只能草草立些衣冠冢罢了。
石头他们住的地方便是如此。
这家的丈夫儿子都死在了城外,只剩了老母亲和儿媳,还有个三四岁的孩子,知道石头他们是来投军,上下打量他们两眼便同意了他们的入住,收拾出干净的房间,备好了热水。
末了,道:“客人们应该有自备的干粮吧?边城食物稀缺,我们这儿都没有多余的了。”
这是当然的。
才刚石头在这城里绕了许久,也多少得知了些消息,如今北朔城粮食紧缺,都是优先供给给前线,城内一日只吃一餐。
哪怕有了宁怀诚送来的那些粮也是杯水车薪。
收拾好以后坐在门口,时不时就能看到有兵士骑着马呼啸而过。
这户人家三四岁的小孩儿也坐在门口,离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手里拿着一把小木棍左右挥砍。
唐骄见了好笑,问:“你这是要学剑?”
那小孩儿挺了挺胸:“是!”
唐骄却说:“你使剑的姿势不对。”
他闲来无事,手把手教这小孩儿正了正姿势:“出剑要快,不必讲究许多花里胡哨的姿势,要的是快准狠。”
他是行伍出身,会的不是舞的剑,而是杀人的剑,石头亦如此。
小孩试着甩了甩,眼睛亮起来了:“我爹也会这样的剑!”
可转瞬,他的眼神就黯淡下来。
唐骄这才想起,他爹已经没了。
小孩只低头难过了一会儿,整了整袖子上别的白章,又握起木棍挥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