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2月7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成延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是他不得不踏上旅程。他乘坐着满铁轮船分社开往上海、香港、河内的萨摩号轮船。这次旅行是他担任满铁董事与总裁助理的第一个独立任务。而这个任务实际上早在东京的时候就已经安排给他了。当时,成延原本计划是要跟随近卫特使松本前往重庆的。然而,由于大连满铁局势失控,情况变得十分复杂。就在1938年11月17日上午,池田长官刚刚告诉他,希望他留在东京,以便随时准备跟随松本特使前往重庆。可是,当天下午,成延还没有来得及享用晚餐,就被紧急召唤到了机场。接下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让他感到措手不及。在这段时间里,成延经历九死一死,历经了两个月的养伤时光,如今虽然有所恢复,但身体状况仍然只有八成左右的水平。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按照池田长官的要求补上了这趟旅程。“村山先生,松刚总裁与细川部长反复交待,让您在海上的时候注意身体,随时检查,还请您不要经常吹海风,毕竟这个海风吹多了并没有什么好处。”由于伤势未愈,细川不得不在被迫之下让后川平、新川俨一和沥川次郎等基本无所事事的民族调查室干部陪同村山助理出行。此外,他还特意安排了一名保健医生随行,并随身携带一些应急药物。日本所有的设施都是围绕着为了侵略和扩张这个目的而建立起来的,包括那些在海上航行的船只。这些船只看起来非常小气,仿佛它们只是为了满足最低限度的需求而设计的。即使是在船上的住宿条件也不例外。尽管村山成延住进了船长的房间,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舒适感。事实上,由于还需要带上三个随员和一个医生,这使得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不堪。也因此,很多时候,村山成延宁肯呆在甲板上看着大海,吹着海风,也不想呆在那里。虽然,村山成延只有28岁,且在总部任职时间不足半年,然而,如今他已经声名远扬。因此,就连船长也毫不犹豫地腾空了自己的房间,并指示轮船餐厅每天精心为村山成延准备食物。“大岛医生,谢谢你了。这一趟如果不是由你跟着,我恐怕都到不了上海。可惜,这一次时间要求太急,我不得不去去追已经到了河内的松本先生,要不然,我还要请您在上海或者香港玩一玩。作为远东着名国际城市,上海我只来过一次,那里还有几位好朋友,当然现在还算不算朋友就难说了。”当轮船缓缓地途经上海港,只是卸下了一些乘客与货物,就匆匆离开时,成延心中涌起一股激动和期待。他本以为可以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停留一段时间,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的风貌,但由于安全问题,他甚至无法下船。站在船头,成延远远望去,只见码头上飘扬着日本国旗,一群群日本士兵手持武器巡逻着。他不禁想起了上次与陈六子一起来到这里寻找卢家兄妹的情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忧虑:“也不知道卢家兄妹现在过得如何?”回想起当年,他们在上海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卢家兄妹的热情款待、陈六子的帮助都让他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而如今,面对这陌生的景象,成延不禁感到有些迷茫和不安。“先生,外面有一个刚刚登船的乘客,自称是哈尔滨卢家的大小姐及其女婿,希望拜见您。”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成延还只是刚刚想一想,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两个熟悉的称呼。“那应该是卢秋影小姐与王一民先生吧。后川平先生是在满铁调查部的老人儿了,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现在玉旨雄一先生早就退休多年了,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我多少还是知道些内幕的,一郎之死跟这个王先生真没有多少关系”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似乎是给后川平解释一下。毕竟按照成延的猜测,这个后川平不仅是满铁总部派来照顾自己的人,同时也是细川那边的眼线,说不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呢!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大大方方地把这件事告诉给对方,这样一来,也能让对方对自己放松警惕。“既然是老朋友了,那就请他们到轮船的小餐厅吧,我这里太乱的了,不方便接待客人。”说完这些话,村山成延又对后川平补充了一句。跟这个后川平在一起,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他曾经是自己的上司,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星期,但等自己成了他的上级,每次使唤他的时候,就有些不太习惯。“卢小姐、王先生,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还能在轮船上看到你们。你们知道吗,我刚才看到萨摩号轮船在上海码头上换了一批乘客,还要想陈六爷、卢家兄妹还有你这位王先生,没想到,还没超过一分钟,后川平先生就来告诉我,你们要见我。这难道不是心有灵犀吗?”,!“这次我们夫妇正好去香港,刚一上船,就听船上人说,村山先生正在这艘船上,所以立刻就来拜访。村山先生现在可是名扬满洲与关内的大人物了,最近租界里的报纸可都将您介绍得”说到这里,王一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用词有些不太恰当,但他已经说出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收回。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喉咙一般。他的脸色微微涨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尴尬和懊恼。王一民不禁暗自思忖:“我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他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的口不择言,同时也感到十分纳闷儿——自己明明是个有文化底蕴、说话得体的人,怎么会出现如此失误呢?王一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叹息道:“唉,看来最近真是太累了,连脑子都变得不灵光了!”他不禁怀念起曾经那个自信满满、才华横溢的自己,那时候的他可是哈尔滨二中的优秀汉语教师啊!“一民也是因为见到您太激动了,所以有些辞不达意了。还请村山先生见谅。”坐在他身边的卢秋影连忙为他解释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同样很激动。都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太过客套了,反而以后相处起来,就不那么自在了。一民,当年你在雄一将军面前也是游刃有余的,论起地位还有权力,我现在还是不能超过他的。”“不一样,当年在雄一老先生面前,我只是一郎的朋友,他可以看在一郎的面子上对我平等相待。现在村山先生已经是满铁的董事兼总裁助理了,如果在上海下船,上海那些达官贵人得排着队来拜见你。”“哈哈哈,大家都别互相客气了,后川平先生,请帮忙安排一下午餐,我要吃两位朋友共尽午餐。”虽然在这个轮船上,村山成延与王一民无法谈很多秘密,但这个后川平一直呆在身边,总是令人讨厌的一件事。“不知道王先生,这次上船有什么事情”成延心中有些疑惑,他并不清楚此刻王一民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同时也不确定卢秋影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决定用一句看似简单却蕴含深意的话语来询问对方。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他对王一民的好奇,也可能意味着他想了解更多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信息,甚至还能表达出对卢秋影是否了解自己的疑问。这样一句模糊的表述,可以让成延根据对方的反应和回答来推测出更多的情况。而对于王一民来说,这句话同样充满了悬念,因为它没有明确指出具体想要知道什么,这使得王一民可以灵活根据在场人员的身份来思考如何回应这个问题。“是这样,虽然我大哥还有我现在都已经搬到了青岛与上海,但现在哈尔滨的产业还是卢家的主要产业。前些年多蒙村山先生照顾,以后更要仰仗村山先生了。”卢秋影说出来的话语仍旧是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从她的态度和语气来看,似乎她依然并不知晓成延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成延现在所做的事情风险极大,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以及行动的保密性。随着一道道精美绝伦的菜肴被端上桌来,整个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气。成延与王一民、卢秋影夫妇三人围坐在餐桌旁,愉快地共进午餐,同时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他们聊到了许多过去的人和事,其中包括一个让两人都熟悉的名字——关静珊。尽管如今她已改名为村山静珊,但他们对她的了解却并未因此减少。成延笑着说:“我还记得,当初你们俩可都是在哈尔滨二中教书呢!”王一民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情:“是啊,那时候我们都是老师,每天和学生们在一起,日子过得简单又快乐。”他转头看向妻子卢秋影,温柔地笑了笑:“不过,最幸福的还是有秋影陪伴在身边。”卢秋影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王一民接着说道:“那个时候,关静珊是学校里的日语老师,我们经常会碰面。她给人的感觉很亲切,总是微笑着对待每一个人。”卢秋影轻轻点头,表示认同:“没错,她的教学方法也很独特,深受学生们的喜爱。”王一民叹了口气,感慨道:“人生真是充满了变数啊!谁能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卢秋影握住王一民的手,安慰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珍惜眼前的生活。那些过往的经历,就让它们成为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吧。”王一民深情地望着妻子,心中满是感动。三人继续边吃边聊,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感受。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他们感受到了亲情和友情的温暖,也更加珍惜这份难得的情谊。“对了,我刚才想了起来,卢小姐还是东京帝国大学的心脏专家,我前几个月刚刚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位置就在心脏附近,还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成延突然想起了卢秋影的知名心脏专家的身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和疑惑。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许多疑点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但他一直不敢向那位给他治疗的日本医生询问,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此刻,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渴望,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卢秋影抬起头,看着成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谍战从潜入满铁当小乘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