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杜阙,恨皇帝,恨大齐。
也恨元月。
“‘阿月’,他称你为‘阿月’!”公孙冀冷笑不止,突然拦腰将她扛在肩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他忘了,你怎么也忘了?”
这一幕是元月始料未及的,她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后背重重摔在来时那间屋子的软榻上,她才恍然意识到他的意图。
“你想做什么?”她双手护在胸前,泪如决堤,“勉之哥哥,你想做什么……?”
交叠的手猛被钳于头顶。
“圆圆,他碰你哪了?”公孙冀的目光由上自下,掠过她身体的每一寸,“是嘴巴,还是脖子,还是更靠下?”
元月答不上来,只哭着摇头:“勉之哥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
她认识的公孙冀是个谦谦君子,从不会逼迫她做不愿做之事。
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
于是她不再挣扎,只用泪眼望着他,口中轻唤:“勉之哥哥……”
诚如她所想,公孙冀一生堂堂正正,尤其痛恨似杜阙那般的小人。
他是活在阳光底下的人,逼迫人之事他不会做,更不屑于做。
元月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即便他如今恨她,他也绝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去动她一根汗毛。
公孙冀嘲弄一笑,苦涩道:“是我鬼迷心窍,对不住。”
旋即拂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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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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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冀走后,元月哭得昏天黑地,到掌灯时方渐渐止住泪意。
下旬的月亮只剩一条弯弯的线,屋子又处竹林中,密密竹影几乎将本就微弱的月光遮得半点不剩了。
她慢慢从榻上爬起来,摸黑到窗边,四处摸索着火折子。
白天醒来时偶然瞥了一眼,火折子就在窗台上放着。
忽的,门吱呀呀打开来,风声引动竹叶的沙沙声随之卷入屋内,惹得她打了个寒噤。
“是谁?”她看着门的方向,弯腰去探藏在裤腿下的匕首。
可幸匕首还在。
她悄悄将它抽出来,握在手心,蠢蠢欲动。
一只琉璃灯越过门框,飘然而来。昏黄的光斑下,闪烁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是我,公孙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