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不动了,嘟囔着:“那你快一点。”
萧寂言垂下眼,认真地看了看手里的玉佩红绳,而后穿过女子腰带。
他动作一点也不快,长指勾着红绳慢慢地系了个灵活的绳结。
翠绿的玉葫芦坠下,压着女子湖水蓝的织花裙摆,平添一抹春色。
“好了吗?”她问。
萧寂言看一眼女子那纤细得仿佛一手就能折断的腰,眸色微深:“……好了。”
苏宜丹摸摸腰间玉佩,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她心情大好。
再加上楚厘下狱、收留春三,今日真是个神清气爽的好日子。
她大方地将桌上的七彩拼盘推给他,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陛下您还有一块手帕在我这里,容我去找找,不知道脆桃收到哪里去了。”
“一块帕子而已,找不到就算了。”萧寂言道,她总是要算得那么清楚。
御用之物,苏宜丹自然不敢马虎,只不过平日都是脆桃收东西,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在哪里。
萧寂言看着她翻箱倒柜,竟也觉得很有意思。
只是余光一掠,便看见糕点盘旁边静静搁着一封信笺。
若是普通信封就算了,可偏偏是青碧色的玉叶纸,似散发着莹莹玉光。
他唇边淡淡的笑意散了。
最后还是叫脆桃来找,一下便找到了,同时也发现了她下午绣的桃花手帕,不由疑惑道:“咦,小姐,你怎么突然绣起花来了,这手帕是要送人吗?”
想到自己拙劣的针脚,苏宜丹脸一红,急忙出来澄清:“才不是,就是绣着玩罢了。”
脆桃却没想新帝并不理会那条名贵的月白色帕子,反而拿走了那条绣着桃花的退红色帕子。
萧寂言一言不发地盯着帕子上那朵不算好看的桃花,眸色幽暗。
——赠我青玉叶,还君桃花色。
这是要还给谁?
直到苏宜丹走到近处了,他才幽幽抬眼,再不是方才系玉佩时那种好说话的脸色。
苏宜丹突然发现,她竟能看明白这位新帝的心情。
比如此刻,就是不高兴了。
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能小心地问:“这手帕怎么了吗?”
萧寂言抿着唇,半晌,只冷冰冰吐出一句话:“东西没收,不准再绣了。”
苏宜丹:“……”
不至于吧??有那么丑吗??
他心里窝着气,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出了苏家。
出了南华巷,卫昌从暗处现身:“主子,楚厘已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审问。宣平侯那边听到消息,一刻钟前起身往宫里面圣去了。”
萧寂言嗯了一声,并不太放在心上。
卫昌犹豫再三,还是问出来:“主子真打算……让春三一直留在苏小姐身边?”
春三是银刀卫四十位小队长中唯一的女子,论身份倒是最方便。
但她性子孤僻,脾性冰冷,也是四十人中唯一没有下属的,真正的独狼。
这么些年,她作为隐于暗处的死士,一人为伍,执行的也都是极其危险的暗杀任务,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
春三与银刀卫其他人,到底有些不同。
卫昌怎么也没想到,主子这次竟让她的身份走到明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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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寂言道:“你知道春三杀过多少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