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元稹的质问,李邺丞一再陷入沉默。而她望着他的眼中已经盛满了悲哀,声音嘶哑!“皇上你方才说要我站在你的立场思考,可以、没有问题!单说三哥和四哥这两件事我就可以从你的立场出发,站在你的位置考虑!毕竟你们都是皇族子弟,争权夺位、机关算尽、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他们落得今日下场,我可以说服自己、无可厚非!”元稹略微停顿,又忽而靠近他的脸,眼神变得凌厉与他对视,咬着牙一字一句再问“可黛青呢?”“黛青她是夺了你的权还是争了你的位?你究竟为什么要派李正堑去害她!你能否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句句逼问,令李邺丞脸色一青,!他不断后退去的脚步终是碰到了桌案,桌上的茶盏摇摇晃晃,最后摔落在地碎成一片又一片!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始终候在书房外的苗维德等人。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来,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皇上!您没事吧?”苗维德走在前面,然而他的脚步刚一迈进门槛,就见一只盛着滚烫茶水的茶杯就飞来砸碎在他脚边!这突然的一下将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滚,滚出去!”紧接着又听见李邺丞怒气十足的低吼!苗维德立马吓得连眼都不敢抬,垂首低眉的带着禁卫就赶忙退了出去!随着书房的门重新合上一直被逼问到失神的李邺丞终于抬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元稹,眉眼一松竟极为轻狂带着癫意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已经知道这些事都是朕下令叫人去做的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时间和等待是说出真相的最佳证人,当种种人和事浮出水面串联成线,真相也就不言而喻。李邺丞又是低低一阵轻笑,然后转身坐下,端起茶水慢条斯理“其实朕会对黛青动杀心,一半是为了你,另一半则是为了澧朝!”“什么意思?”元稹皱眉。李邺丞道“于私,她是个低贱的风尘女子,却能得你心悦垂怜。朕是丝毫见不得她与你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于公,你可知她是嬴国安插在澧朝的眼线?埋伏数年,居心叵测!她数次向嬴国输送从我朝搜集来的情报。而你身为一朝王爷,已经落入她的温柔乡,日后若继续被她迷惑,只怕连你也会做出背叛澧朝之事。到那时便一切为时已晚,所以朕才会叫李正堑施计灭口!”他的言语令元稹神情怔怔,她不自觉攥紧了手掌!竟是如此……黛青姐姐竟然还是因她而受牵连死于非命!是她……是她害死的黛青……“元稹?你怎么了?”李邺丞见元稹半天不说话且脸色愈发惨白,他方才的得意与高傲瞬间消失,只剩担忧“朕今日与你坦白所有事情,并非想求得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理解朕的苦衷!从前的事过去便让它过去吧,给朕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同意,朕今日便可向你起誓,从今往后一定不会再做令你伤心难过的事了可好?”“不要碰我!”元稹猛然反应激烈,闪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他神情复杂,她则黯然低垂着眼睑,转身就向着书房门所在的方向而去!“臣弟累了,臣弟先行告退!”“元稹……”李邺丞的唤声消逝在风中,书房的门敞开着,元稹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宫道之上,春雨绵绵。元稹从乾清宫出来便似脱了力一般,只得扶着宫墙,一脚深一脚浅、磕磕绊绊的走着!她双眼失神,满腔的自责悲痛几乎要将她淹没!淅沥沥的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流淌而下,沾湿了她的衣襟,一点点消耗着她身体仅存的温度!宫道上路过的宫人瞧见这一幕,纷纷指指点点却无一人敢上前询问或者搀扶!直到一把泛黄的油纸伞撑开,为她遮去头顶那豆大的雨滴!她迟疑着缓缓抬起头。视线被雨水模糊的不成样子,却不妨碍她看清立在面前、一身淡青衣裳的邓小五……“小邓子……”“爷!我的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本就身有旧疾,这么大的雨,淋在身上是要生病的!”小邓子一脸焦急做不得假!他兀自将伞柄塞进元稹的手里,全然不顾元稹身上的湿漉,竟是直接将她背了起来!“爷!奴才如今住的偏房就在这边上,您不介意的话,奴才先领您过去躲躲雨、擦干衣裳,等天晴了,奴才再叫车马送您出宫!”“好……”元稹嘴唇煞白的应着,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小邓子的背上!小邓子如今也算是个小领班,在这宫里能分得一个独立的小屋,虽然不大但却是无数太监所艳羡不来的!元稹就裹着被子坐在榻边,瞧着小邓子忙前忙后端来火盆给她烤火。待放完炭火,他转身又去寻架子来撑在屋里给她晾干外衫!“爷,奴才再去给您熬点热姜水,去去寒气!”“不用了,你……”元稹想让他歇会不用再忙乎,谁知他腿脚麻利,人已经顶着雨跑到对面的灶房里,起锅烧火了!她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被小邓子这般一掺和,倒是令她从方才自责难过的情绪中稍稍缓和过来,干坐着也无事,她干脆转眼上下打量起小邓子的住处……看小邓子平日里啰里吧嗦,没想到这屋子居然是被收拾的利索规整,无论什么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就连被褥都是叠放的整整齐齐……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忽然被桌上一排陶泥做的小小不倒翁吸引!一个个肚大腰圆,脸蛋通红十分招人:()第一女帅重生,女扮男装惹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