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说这些?”
“以后,不喜欢的工作安排,不要再委曲求全去接受。”
隋英明白了,公司当时派遣工程师出差时,他们工程测试部门没有人愿意来,只能自己上。
冯总顺势而为。
可能与之前结下的梁子有关吧,即使没有发生飞机着火,迫降在莉萨拉机场的事,班吉这趟也是危险重重。
更何况她做完大手术没多久。
“以前没有人愿意认真听我的诉求,时间久了,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反抗,”隋英第一次吐露心底的窘迫无助,“我觉得说了也没用,我更怕惹了事,无法应对。”
因为没有人给她兜底。
隋英无数次地羡慕苏韫,包括她的沖动,她的任性,她的不计后果,她理所当然的予取予求。
还有,她的依靠。
“我现在做的每个决定都是我自己想要的,申请班吉出差也是我想要的,国内没那麽多问题飞机给我维修,在这里,所有的工作以我为主,我终于体会到高总工的乐趣了。”
这麽高强度的工作,还乐趣?
蒋弋眉骨跳动,垂眸睨着她,小脸瓷白,五官精致,气质温婉,性格不争不抢。
隋英几乎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乖巧柔弱的。
但只有他知道,隋英骨子里倔强偏执。
那麽重的伤,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早崩溃了。她硬撑着熬过来,单看她这些年的成绩,那是一个专业团队十年都未必能完成的。
某些方面,她与蒋弋是同一类人,对人对己都心狠。
蒋弋有时宁可她没那份执念,懂得转圜,哪怕她重新交男朋友,有人照顾她。可每每如此想,他都心痛难忍,暗自庆幸她和他一样偏执。
除了彼此,谁都不可以。
蒋弋轻轻叹气,她既然在这里找到乐趣,那也挺好。
只是姓冯的现在坦白,太晚了。
“我现在有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隋英认真说,“蒋弋,有你在,我很安心。”
连苏韫都打趣过她,她与蒋弋重逢后后,胆子也大了,脾气也上来了,敢跟公司一衆高层对着干了。
隋英也想过,刚入职的时候,她敢当衆提出複验飞行记录,是否也是因为蒋弋在场。
以前在研究院,她的成果被人抢走,她不争不抢。
呵,
权衡利弊后,知道争不赢,无奈退出而已。
钱叔安排,蒋弋的专机后半夜离开班吉,飞机直降南渝,贺家人将他们接回玉江路那幢梧桐树包围的古铜色庄园。
贺明霁一来就将儿子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然后才看向隋英,“事情我都清楚,回来就好,你身体不好,让钱叔好好照顾你,别急着回去工作。”
“贺先生,我也想给自己放几天假,这次班吉之行很有收获,我正在準备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