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听吴晓烁这麽说,倒十分好奇,“那最后是怎麽谈妥的?”
“这些人贪得无厌,一看蒋机这麽有钱,开始坐地起价,按我们的原计划,不行就晾着。他们缺钱,会反过头来找我们,可紧接着蒋机收到你失蹤的消息,立刻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隋英一顿,喃喃道:“那一定损失不小。”
吴晓烁拔高音量,“他们见蒋机这麽好说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敲|诈|勒|索。”
“啊?”隋英偏头朝外面,“那后来呢,是给了多少啊?”
在疫区,他们接到她时,副队提过贺明霁,会不会是一笔天文数字?。
“哼哼!蒋机又没那麽好脾气,趁其不备,直接飞身,抓住电厂老板,”吴晓烁说起当时的情景,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我都不知道蒋机袖子里藏了刀,吓死了。”
隋英也是目瞪口呆,急急追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几十个人拿枪对着我们,当时我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蒋机外面,埋伏了狙击手。”
隋英听的出神。
“紧接着蒋机从口袋里拿出手|榴|弹,用牙齿拔掉保险,就靠大拇指按着,电厂老板就妥协了。”
“……”
他拿刀抵着人脖子,再拿手|榴|弹威胁人?
这是蒋弋吗?
他平时无赖,脾气又坏,情绪还不稳定,但很好哄。
刚做完手术那会,她基本不能动弹,白天觉睡多了,有时半夜醒来,就看到他睡在旁边,与她隔开距离,卷翘的睫毛,白皙的皮肤,乖巧的睡姿……怎麽都无法与吴晓烁描述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们就因为这个供电?”
“当然不是,”向恒出声,见帐篷拉开一条缝,将药瓶递进去,“示以威势,宇以重利,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那些人怎麽可能妥协。”
“好了,别废话了,隋英也回来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明早组装frc。”
吴晓烁小声嘀咕,“蒋机还没回来呢。”
隋英拉上拉链,双腿、双臂、腰上全都喷了药,药喷在破皮出血的地方疼的钻心,可她就是没有眼泪。
头疼,眩晕,折磨了七年的痛感再次袭来。
隋英蜷缩在气垫里,抱着脑袋,一直到天蒙蒙亮时,她都没有丝毫睡意。
她再次失眠。
那麽疲惫,竟失眠了。
差不多有半年没有失眠了吧,隋英用清水敷了敷眼睛,出了帐篷,天灰蒙蒙的,闷热压的透不过气。
看着手机,有苏韫的消息,没有蒋弋的消息。
甩甩思绪,给向恒打了电话,要组装frc,维修飞机,得向恒安排,这麽多人万一传染不是小事,她头昏脑涨,嗓子像拉锯,症状像感冒,可谁也不敢冒险。
最后决定,吴晓烁和魏子默当助手,向恒拿摄像机全程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