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张了张嘴,似乎还没有从高烧中缓过神来,眯着眼睛,对暗号似的说:“检查一下你的锻炼成果……”
“……”
和记忆中某段针锋相对的对话重叠,祈越弯了弯唇角。
但嘴上,还是严肃拒绝:“今天不行。”
“啊,为什么?”池愿有点委屈,勾着祈越的腿,手又捏了两下,“祈越……”
“再动我就走了。”祈越按住他的手腕,扣在一起。
池愿本来就意识迷迷糊糊,被他这么一闹也来脾气了,翻了个身,屁股对他。
“行吧,小气鬼。”
腰被大掌扣住,微凉的体温缠了上来,像蛇一般,抱紧怀里的人求暖。
池愿一晚上睡得都不太安稳。
他做了很长很暗的噩梦。
梦里,他站在那天的沙滩上,看见祈越穿过自己透明的身躯,走进深海。
他的身体动弹不得,池愿大声呼唤祈越的名字,但无论怎么叫,祈越都没有回头。
海浪疯了一样翻滚,剧烈地拍打着沙滩。
祈越的身影消失不见,视线渐渐沉了下去。
黑暗中,他听见祈越的声音响起——
“gameover?(游戏结束?)”
“No。Theendofthegameisinmyhands。(不。游戏的结束权在我手中。)”
池愿猛地睁开眼。
身边已经空荡荡一片。
闭了闭眼,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令人心动的清酒味。
确认祈越还活着,他的心松了一些。
高烧褪去,病后还有些难受,池愿发现已经被人穿好了睡衣,尺寸惊人地合适。
他慢吞吞地下了床,打算洗漱,走了几步后,没听见平常那种细碎的叮当碎响声。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锁着自己的锁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红色的细绳,挂着个小小的平安扣。
池愿勾了勾唇角,心情变好了很多。
小由进来送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两个肉包半截玉米,一杯牛奶。
池愿咬开一个肉包,鲜美的肉汁令他心情大好,吃完一个后,他捧着牛奶杯,状似无意般问:“小由,你来工作多久了?”
“来……两年多了、接近三年了吧?”小由算了一下,说。
“两年多?”池愿微微皱眉。
他也才回来没多久啊……
他不动声色继续问:“那我来之前,你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说到这个,小由忍不住脸红了:“其实……我以前是在盲人按摩店里打黑工……后来,有天有个客人找到我,说她弟弟那边缺个佣人,问我去不去。”
这个人肯定是祈桑无疑了。
小由继续说:“我本来想拒绝,我一个快瞎了的人……但是她说,在主人家做事情,看不见反而是优点,所以我就来了。”
“这栋房子里,平常只有我和管家两个人,管家会教我做事情,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少爷不回来,我还要学些伺候人的,但是管家和我说……”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故作严肃地说:“这栋房子一直期待着另一位主人,等他出现的时候,你就有用了。”
小由露出甜甜的笑:“所以,那天您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您是这里另一位主人。”
池愿却笑不出来,他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