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真是冤孽啊!”
“当年你祖父没了,珠儿和琏儿都才两三岁,尚且看不出好歹,家里急需稳定下来,等除孝,你爹继承了爵位,又只是个一等将军爵,我便知你爹靠不住,只能盼望你二叔争气,这笔银子的支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老太太含泪道。
贾瑄默然。
祖父去的突然,最伤心恐怕就是祖母了。
“我原想着,你二叔幼时就喜爱读书,你太爷爷最疼的便是你二叔,原想着他能以科举入仕,哪知年过而立,仍是一事无成,还是靠着你祖父临终遗本,才得了个工部主事之职,过去十多年,也只升了个工部员外郎,”老太太吸了口气,“这倒也罢了,如今有了你,我也不盼着他能在仕途上做出什么成绩来,可谁知道这个孽障,一把年纪,居然还花公中的银子养那些清客。”
那些清客若真是怀才不遇,得了贾政的资助,也早该考中进士,入朝为官了,哪里还整天待在荣府对贾政阿谀奉承?
分明都是一些废物,来荣府混吃混喝的。
“祖母不用生气,孙儿这就去吩咐林管家,取消这笔开支,”贾瑄劝慰道,“祖母,二叔不争气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为他动气,伤到自己,不值当。”
老太太闻言,深吸了几口气,“你说的有道理,”她缓了缓,道,“你快去,告诉林管家,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祖母。”贾瑄应下,但却没急着走。
老太太眉头微蹙,“怎么了?”
“祖母,孙儿还有些事想说。”
老太太道,“你且说。”
“祖母也知道,咱们府里的支出一直都很高,我也知道,祖母想维持荣府的面子,但孙儿觉得有些开支是不必要的。”贾瑄道。
老太太沉思,“瑄儿的意思是?”
“祖母也知道孙儿时常入宫,当今圣上节俭,每日用膳的菜品都没咱们家多。”贾瑄点到即止。
老太太面色微变,沉吟片刻,道,“你想做什么,直接交代下人去做。”
“孙儿明白了。”贾瑄想说的都说了,便起身告退。
出了荣庆堂,贾瑄直接去了账房,将老太太的意思传达。
“这是祖母的意思,”贾瑄顿了顿,“林管家,按理说这笔支出早在六七年前就该停了的,二叔一直来支取这笔巨额开支,你为何不上报?”
林之孝吓得跪在地上,“侯爷赎罪,这支出本就是定例,上头也没说停了这笔支出,二老爷每月来支取,小人也不敢阻拦啊。”
“这次就算了,但没有下次。”贾瑄也就是敲打敲打他,并没有问罪的意思。
等贾瑄离去,林之孝满头大汗的瘫坐在地上,心里怕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