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是命。但是……他实在没办法这么和贺渊在床上纠缠下去,只觉此时心脏难受得紧,仿佛心律不齐,喘不过气来。我怎么会对一个男子产生感觉……原主这个身体,怕不是有心脏病?!那万一吓死了怎么办?两人在床帏间又对视了片刻,只感觉贺渊的势头,如同那豹子即将开饭时的势头。宋青尘不由得呼吸一滞,不敢再看他了。床榻离灯火较远,光线略有些昏暗。贺渊的脊背又将光线挡去了大半,宋青尘在这昏暗中有些眩晕感上头,不自觉将头偏向一侧,避开他的视线。又稍做吐息,试图平复。床帏间,两人的吐息声互相交织,混在一团,这夏日的夜里显得格外难挨。贺渊稍稍侧目,只见宋青尘在一旁,身子微微发颤,眼中满是无措的惊惶,颊侧嫣红更甚。衣衫整了半天仍是凌乱,有一种别样的艳情之感。此间宋青尘忽而开口,讷讷道:“我,身子尚未恢复,现在你我若做些什么,怕是……”宋青尘闭了眼,颤声道:“怕是都不太畅快,不若稍缓几日?”拖延!宋青尘方才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他为自己的机智敢感到由衷高兴。一边又眼睫微动,悄悄打量着贺渊的神色。贺渊神色有一丝古怪,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往后撤了撤身,冲他促笑了一声。贺渊此时也觉屋中窒闷,他忖着,如果再对着这样的宋青尘,保不齐待会儿自己就要逼他做些什么了。昏暗而促狭的空间,更易唤醒人的原始欲动,加之那一晚才替这人宽衣解带,虽然没做什么,倒也看了个仔细。此间只感觉身上起了些反应,血气趋近沸腾。贺渊从床上撤下来,略嘶哑道:“早些安置吧。”接着一言不发起身,站在屋中,往瞧了瞧。忽地出去了。门一关上,带起的风使床幔稍稍晃动,宋青尘无意识的探上自己左胸,只觉那颗心犹在猛条。后背早已满是冷汗,衣衫贴在上头,说不出的难受。宋青尘恍惚地下榻,去了中庭,唤来两个下仆,吩咐他们准备沐浴。-那夜之后,一连三日贺渊都没有过来。事到如今宋青尘终于明白,所谓酷刑,未必是肉体的折磨,还有可能是精神的摧残。让人失去对人生的希望。比如,如今禁足,什么乐趣都无,每日都在猜测,日期一满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只觉一日三餐都是食之无味。禁足最开始的几天委实开心,可日子越往后,不安的心境越占据上风,每天都在猜想,诸多酷刑之中,哪一个是需要自己几日后亲身体验的。又两日,贺渊形容憔悴的来过一趟,但他像是晚间有事要忙,只匆匆聊了几句朝事就走了。宋青尘看他不似从前那般悠哉,腰间竟佩了刀,也不由地担忧了起来。又五日,十五日期限已满,但没有任何人来传旨或是口谕,也没有锦衣卫来府中拿人,璟王府仍是一片宁静祥和。宋青尘忽而间滑稽地想,莫非自己躲过一劫,皇帝打算放过自己?正准备让春祥弄点好吃的庆贺一番,只听得外院有人扯嗓行礼道:“参见陛下!”宋青尘闻声心中蓦地一紧,嘴里的话当即断了,春祥也面露惊恐,脚步慌张的往前院挪去。春祥未走出几步,便有七八个穿红袍子的锦衣卫先进来,他们一一排开站着。锦衣卫甫一站定,就看到皇帝身着便服,从人群中走出来。“吾弟这几日,休息的可还好么?”这声音煞是平静,可宋青尘没由来的一阵胆寒。皇帝身后跟着李万福,再旁边,是一个穿青贴里的小宦官。宋青尘之所以会注意到那名小宦官,是因为他手里的托盘上,稳稳搁着一壶酒。与一条白绫。那白绫叠得整齐,不染纤尘,在高悬的日头下刺目无比。【作者有话说:-贺小侯爷:你相信我宋青尘:我信个xx】下线警告!宋青尘身上霎时紧绷了起来。看着一院子穿红袍的锦衣卫,也只得被迫行礼,等待皇帝发落。此刻心里竟有些如释重负——至少皇帝没拿酷刑折磨他这个弟弟。让自己就算下黄泉,也能去的松快些。皇帝踱了两步,朝身边使了个眼色,便又从后面出来一个穿青贴里的小宦官,他将三本奏折一样的东西,搁在了宋青尘身前的石桌上。皇帝冷声道:“弟弟,打开来看。”宋青尘犹疑着,脚下步子极缓的走过去。随手翻开一本。发觉这不是奏疏,应当是一份名单。上面写着璟王暗中结党相关事宜,与牵涉其中的官员名单。略略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是一年前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