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一直捂着就如封闭的洪水河堤,总有被冲垮的时候,堵不如疏。”“你的意思是随那些人说去?这对太子的名声可谓是而且肯定会有三皇子一党的人出来弹劾。”“凡事有利有弊,既然爱嚼舌根,那就索性让他们更有东西可嚼的。放出风去,说太子为人陷害,透露些查案的细节,民间多能人,自然能揣度出许多幕后之人来,到时候谁跳出来弹劾太子,只能用的民间的借口,君上可以借力反击,也有理由去怀疑对方是幕后主使,是急着陷害太子。三皇子那些人不蠢,自然不会急着跳出来当君上的靶子,缓个几天,太尉大人也就有时间继续查案了。”马车缓缓而行,前往那楼阁林立阑珊处显辉煌的宫廷,路上的宽阔石板路让马蹄发出清脆声,马车很稳,毕竟是太尉的马车。而这条路也有一盏盏路灯通明,有不少权贵的马车在附近,但多数都避让了,这是太尉的马车,谁知道上面还坐着一个许青珂?更没人知道太尉大人正一脸崇拜得看着许青珂。“因势利导就行了,君上心不变就出不了大事。”傅太何当时就恍然大悟了,对许青珂越发热情,但到宫门口就急急离开,自然是先去找君上献策的。许青珂看着这人背影,嘴角轻微幅度扯了下,但笑意并不入眼底。这个傅太何有点意思。“许大人!”“哎呦,许大人,您来得可巧~”“来的真是时候,刚好见到许大人。”这些人拦不住心急火燎的宠臣太尉大人,但能拦住不紧不慢的许青珂。官位比她低的,顺理成章谄媚低下,官位比她高的,基于各种权衡也得对她好言笑色,一个官做得够不够风生水起,从她下马车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了,她才一落地,附近不少官员就惊愕之下纷纷赶来了。哎呦,这许青珂竟还是跟太尉大人一起来了,不是说三司不和吗?怎的关系还挺好的样子。“听说张端濡那案子,傅太何破不掉,还是求了许青珂去帮忙的,这刑部的人嘴里没把门,那王泽又是个老实藏不住话的,连过程细节都抖搂出来,可把我都听傻了。”几个老臣跟钟元远远看到宫门口的热闹,倒也没什么鄙夷心态,左右做官难做,清官是一种,贪官是一种,还有多种多样的,不钻营不苟且的总是很难在官路上走得好的。除非自甘清贫能忍低潮。但许青珂这种才能超绝近乎妖孽的,那又是两说了。有谁能以十九得探花入官场如斯风华的。许青珂也并不享受这种尊容,她客气寒暄后,走向钟元等老臣,抬手作揖。言士郎倒台,太尉傅太何又是个混人,如今朝野上下端是以钟元为首的,加上他名声不俗,又是老臣,民间对他呼声也挺高,已有人断言不久后钟大人就要问相了。是以许青珂对他尊重也是有道理的,但她对老臣一贯礼数周全,从未因为一时崛起而轻慢于人,这让老臣们嫉妒他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宽容,不至于出手打压。当然了,言家都被她用了几个月时间抄了,他们好像也没那能耐。“又非朝上,不必多礼,小许今日又处理了要案了?看你似有倦色。”钟元问道。“倒不是要案,只是累计沉案,灰尘颇重,看着烦心而已。”许青珂语气平淡,但老臣们怎听不出其中的讥讽,只是有没眼力见的人凑上来,纷纷说有许青珂在,他们部门累计的要案都不怕没人破了。“让我破?”这些占位食奢肚满肠肥的官员谄媚点头,许青珂却是一笑。“那要你们何用。”她离开了,在场这些官员一个个脸青发红,十分愤愤,甚至有人跟钟元告状说许青珂小人得志十分傲慢。“本阁在的,也听到了,但她说的挺好的,自己地头的事儿自己都处理不好,那要你们何用。”举办灯节晚宴的地方名为雁月台,十分宽敞,而且也有高度,六十六步台阶,三十亩地宽敞,站在那儿,可以从皇宫之中远望到偌大的邯炀城张灯结彩,只是这灯光还不明朗,因有黄昏晚霞重色添彩。霍允彻站在台上听到一些动静,转头看到许青珂拾阶而上,那橘黄带金的霞光落在她身上,似蒙蒙的雾气,是有仙人垂涎她的美色因而化雾来纠缠吗?将她渲染得这般美色倾城吗美好得仿若仙境。他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太子先了一步,“许大人”太子往日暴戾,举止无端,这些时日转变甚大,眼下找上许青珂的时候还笑意盈盈,显得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所有人几乎都听闻了花月坊的谋杀案,于此时,太子找上许青珂的用意就很明白了。“太子殿下”许青珂作揖回礼。“许大人近些时日辛苦了,恰好我也有一些事情也想请教许大人,不知可否?”,!太子相邀,如何拒绝?但若是邀请许青珂做到太子身边,那就不行了,尤其是那太子妃看许青珂的眼神尤其怪异,或者说不善。也是,一个男的比女的容颜更甚,以太子妃外传的脾性,不喜也是自然的。“不敢,太子有什么要问的,下官直答就是了。”太子目光微微一闪,就带着许青珂到了边上,旁人虽然好奇他们说什么,可也不敢靠近。“许大人,关于张太傅的那个案子”“我信太子是无辜的。”太子本来准备了满腔腹稿想要让许青珂为自己多努力努力,证明自己清白,结果人家单刀直入。他愣了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大约是欢喜?还是担心事出反常必有异?“你信?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我可真的是无辜的,那花月坊只是我以前玩玩的,最近也很少去那儿。”“太子自信,也得信刑部太尉大人,他一直在努力替你洗刷冤屈,下官是御史台的,目前并不参与此案调查。”许青珂刚刚的姿态让太子欢喜,可现在的态度又让他揪心。“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不愿意帮我一把?”“殿下需要我怎么帮?”许青珂脸上没有什么动容,可眼神十分淡漠,“替你清理掉在花月坊上太子忽然就有一股戾气油然而生,那是近些时日一直压抑着的,他冷冷盯着许青珂,正要发作,附近的官员都以为他会打许青珂了。这一幕也落入霍允彻跟钟元等人眼中。但忽然戛然而止,因为太子看到了对面台子边上站着的姜信。文官跟武官不同,可御兵器,这位廷狱的二把手就隔着众人看来,眼神幽深,且右手手掌按着腰上垂挂的剑鞘。软剑硬剑皆是双通,且还会一种飞梭暗器,这是朝堂内广为人知的事情。他难道还敢杀自己?但太子对上那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竟下意识收回手,咬咬牙,挤出笑:“许大人严于律己,是个好官,本太子佩服。”之前求人的时候是我,真正恼怒了才是本太子,这是在告诉许青珂两人尊卑上下。许青珂若有似无得瞥过姜信,淡淡一笑,:“多谢殿下夸奖。”太子不再说话,管自己回到太子妃身边,表情紧绷着,似乎很是苦闷,便是管自己喝酒,对于他人的打量也视若无睹。这前前后后都逃不脱一些人的眼,暗道恐怕这次太子是真的栽跟头被人坑了,否则不会这么藏不住脾气。“如果他一如既往得表现沉稳镇定,我倒会真的以为杀死张端濡那等手段是他想出来的,可现在看来,太子还是太子,本质上没变,那样的案子也不是他能做的。”再看刚刚太子明明被许青珂激怒却还是压着火气,说明理智也还在,那之前又有什么必要去杀一个张端濡惹下□□烦呢?不少官员都眼明心亮,也暗暗怀疑是谁对太子下这么一阴手,还凭白搭上一太傅。三皇子?多数人怀疑的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三皇子一党的人暗叫不好。“殿下”有人想提醒霍允彻,后者若有所思,只是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稍安勿躁。难道这个案子还扳不倒太子?“许大人,没事吧。”霍允彻上前一脸关切,仿佛在告诉众人刚刚差点太子就犯事儿了。许青珂摇头,“无碍”谢临云也是刚到,本来以他的官职是不够格参加者灯节晚宴的,可他毕竟是谢家子弟,底蕴不俗,加上两个师傅的缘故,反而是被钟元举荐来的。刚刚看到那一幕可是吓坏了,只是三皇子速度太快,他才走了几步就顿足了,但他留意到许青珂看太子的眼神有些微妙。并不恼,反而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他忽然觉得他看不懂许多人,别人不说,就是这太子爷也有些高深莫测,变幻无常了。□□跟三皇子党气氛诡谲起来,其他官员们想装死,便把注意力都留给了自己的夫人跟孩子。这样的场合,每家都会带一两个嫡子嫡女充门面,各府也不例外。因选秀在即,嫡女们就更多了,于是秦笙跟许念悠再次同框比美,年轻美貌们嫡女一多,嫡子们越发表现风雅,有的已经开始斗诗歌谈社稷。他们试图用这种气氛来盖过两党相争的锋芒。也的确起作用了,尤其是蜀王带着皇后跟嫔妃们到来,而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皇子公主。五皇子不在,九皇子被带着,倒是四公主芳华正茂,又贵气非凡,惹得不少想用嫡子尚皇家公主的世家心思起伏。但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的心思白瞎了,因为这几个妙龄公主不管尊卑都明里暗里看着一个人。而且看得春心荡漾面带羞色。“又是许青珂。”这种局面直到景霄前来的时候才算有起色。论黄金单身汉,有谁能比过蜀国第一侯?:()青珂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