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颔首:“去吧。”
孟蝶回到院子,范嬷嬷立刻迎过来:“怎么说?”
孟蝶摇摇头:“祖父他们不知道永平伯府到底犯了什么事。今儿你回去就回咱们府里,有什么消息第……”
“二奶奶。”阿雪挑帘进来:“后门的婆子传话,有一名叫不蔓的小幺自称是孟府的人,说是求见二奶奶。”
范嬷嬷:“你立刻回去把他带进来。”转头又对孟蝶说:“不蔓是咱们老夫人今年春添在二门处的小幺,原本的竹西过了十二岁学着管事去了。”
孟蝶微微蹙起眉头:“咱们家同永平伯府有关系吗?”
范嬷嬷一脸茫然:“没有吧。”
不蔓今年九岁,长得清秀白净,被领进来后给孟蝶行礼:“见过大小姐。老夫人打发我来给大小姐送封信。”
孟蝶接过信,拿出里面的便签展开一看,忍不住扶额:“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范嬷嬷:“二奶奶,什么事儿?”
孟蝶将便签连同信封一起投入炭炉中:“知韵表姐你还有印象吗?”
范嬷嬷:“记得,咱们府被贬后,她立刻被县令一家退婚,之后不是许给一户姓何的商户人家吗?”
孟蝶:“没错儿,她的婆婆娘家姓周。”
“啊?”
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第一代永平伯周勇与勇毅侯李二柱只有李宝一棵独苗不同,他共有三子,两嫡一庶,他闭眼的时候,按照律法规定,爵位永业田和祭田都归了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永平伯周琢,其余家私同样按照律法三分,每人一份。
周琢继承了爵位永业田和祭田,这些也不是就完完全全给他,每年祭祖时需要用的东西都是他这边出,逢年过节永业田和祭田的出息他也要分给两兄弟一些,哪怕他将来不在了,他的俩兄弟也不在了。他们的孩子也要延续他们的模式。
被分出去的嫡次周珏和庶出周珍听起来挺好,有嫡长一脉的哥哥照顾,实际上呢?周琢这边娶妻纳妾,生下一大堆孩子,自己都要不够吃了,还怎么照顾他们?
两人就守着逢年过节伯府给的那点儿东西迟早得饿死。饿死是不能饿死的,既然分了家,他们也都是自家的当家人,当然要想办法赚银子,将来也给自己的儿子赚下一份家业。
周珏没有大本事,人却拎得清,他是嫡出,除了从亲爹那里分了一份家业,还从亲娘那里也继承到大量的遗产,手里有钱,他在各处买了不少庄子,然后派几个儿子轮流到各个庄子查看,他稳坐京城每年安心收租,做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富家翁。
有一年他的一个儿子出门的时候正好赶上山洪暴发,幸被一户商人所救,两家就这么有了往来,关系也越来越好,他妻子与富商的妻子处得也是宛如亲姐妹。就这样,他不拘着门第,将自己的一名嫡女嫁给了富商的长子。
这家富商,姓何!
换言之,胡知韵的婆婆与勇毅侯府的三太太周氏是堂姐妹,只是周珏自来与他大哥永平伯周琢不合,两家来往也不多,故此直到今日,胡夫人派人给孟蝶送信,孟蝶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亲戚关系。
孟蝶躺到软榻上陷入沉思,永平伯府的姻亲太多了,说一句遍布整个京城也不为过,若是真的诛灭九族,满京城的勋贵人家,能彻底逃脱开的没几个,而且她记得,永平伯府里不但儿子多,女儿也多,皇帝的后宫里好像还有一个,只是不太受宠,只生了一位公主,位份也不高。
孟蝶看向范嬷嬷:“你回一趟府里,同祖母说,请她宽心,永平伯父子为了银子做下这等丧天良的事儿,同已经分家的隔房侄女儿有什么关系,何况又是出嫁女。”
范嬷嬷连连点头:“我这就过去。”
孟蝶笃定,皇帝不会用叛国罪,只会以走私的名义判永平伯父子。
晚上掌灯时分,范嬷嬷再次来送消息:“二奶奶,陛下与诸位大臣暂时议定永平伯父子走私禁品,判其夺爵位,斩立决,家中没犯法的人三日内离开京城回老家原籍,无诏终身不得入京。眼下就等着大理寺审问有没有同党了。”
孟蝶长出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料:“说是暂时,大理寺那边审问之后若是不出什么别的岔子,这基本也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范嬷嬷:“是,老太爷也是这么说的。老太爷还说,陛下又感念故去的永平伯到底是开国功臣,子孙不屑也不能连累先人,何况爵位乃是太祖所赐,故此有心命故去的永平伯嫡次子继承爵位。也就是咱们表小姐婆婆的亲爹继承。”
孟蝶反倒摆摆手:“这会儿爵位可不是什么好事,烫手山芋罢了。”
范嬷嬷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