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如今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已经很久没有熬过夜,况且如今阮萌萌这般情况,他感觉自己也需要点力量支撑在身旁。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继续行驶了不知道多久,阮俊终于看见了高速路出口的收费站。
只是这会儿几个etc出口处都停着车,不知道在等什么。
阮俊把着方向盘,直接绕去了唯一空着的那个人工收费窗口,停下来后,摇开车窗,就听见那个正缩着脖子裹着制服大衣,坐在岗哨位上的收费员说:“还有五分钟就零点了,你要么也等等?”
零点一过,就是年三十了,此时再下高速则可以免去高速过路费,原来其他几个出口停滞的车辆都在等这个。
“不等了,”阮俊笑着摇了摇头,将卡递过去,“车上有病人,赶着送去医院呢。”
对方没说话,也没接阮俊的卡,只是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伸手按了开闸的按钮:“去吧,新年快乐,一切顺利啊。”
阮俊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冲对方道谢,同样道了声新年快乐,便匆忙驶出了收费站。
阮齐康感叹:“还是好人多。”
阮萌萌跟着笑,觉得今年结束前遇见的最后一个人、经历的最后一件事,倒不像之前的那么糟糕了。
是个好兆头。
阮萌萌的手机在此时响起,她摸出来后就看见了陆时均的名字。
“喂——”
“你到哪儿了?”
陆时均的声音干净平和,就如琅州地界的温度,一瞬间让阮萌萌觉得冬天其实并不那么难熬。
“刚下高速,”阮萌萌看了看窗外,虽然在琅州生活多年,但这条路她也只是在出院那日走过一次,“大概还有十分钟到医院吧。”
“好,”陆时均又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得厉害吗?”
“还行吧,也就是不太走得动路的程度,”阮萌萌开玩笑般随口念了句,又和他确认了一遍,“等下我们是直接去急诊吧?我是挂外科,和对方报你名字?”
“嗯,”陆时均简短应了声,“你在那边检查的报告材料带来了哪些?”
“基本没有,”阮萌萌说,“我办理出院办得急,目前手上只有一张急诊处拍的胸片,其他病房里抽血那些的结果都说要明天再出。”
事实上,阮萌萌的出院办理得并不顺利,因为她不想在当地做手术,那位主治医生非常愤怒,甚至说出了“如果你不在这儿做手术,已经开了又没做的那些检查我们不会给你退,也不会帮你提供补办异地医保结算的服务”这种类似威胁的话。
当然阮萌萌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本就是临时入院,要补办手续也得等年后社保窗口上班,她是一定要走的,所以没怎么纠结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