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后,二人似乎彻底闹僵了。
从前楚添辛一天不见季庭泰都不行,现在既不黏着到处去,也不主动召人来,批奏折,见臣子,仿佛真的不在乎了。
就这么冷了两三天,到底是楚添辛没忍住,寻了一日休沐便往兴昭侯府去。
他有心求和服软,却没想到季庭泰根本不在家。
季父战战兢兢把他请到前厅,不住告罪。
“庭泰很快就回,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说着,他便要命人去找季庭泰回来。
“站住。”楚添辛有预料般,“不准找,朕倒要看看他何时回来。”
他自然不会迁怒他人,于是坐在厅里等,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
黄昏时分,远远的,季庭泰便看见家门前站着两个御前侍卫,一进门,就看见季父站在前院来回踱步。
“诶呀!可算回来了!”
“父亲。陛下来了?”
“就在前厅,等了你一整日啊。孩子,你快快过去,免得惹陛下恼怒。”
季庭泰不由吸气:等了一天都没教人来找他,估计楚添辛已经生气了,不知这次又该如何难哄。
果不其然,他前脚才进厅,还未来得及行礼问安,便听楚添辛阴阳怪气。
“季家哥哥好忙啊,朕来了都要等。”
“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陛下息怒,臣下身居高位,自然会忙些,臣实不知陛下在此……”
“哦,那倒是朕的不是。季卿此言,是嫌朕给的位置太高了?”
“……陛下,臣绝非故意,若臣知道陛下在这里,便有刀山火海相阻,也必要赶回来的。”
楚添辛扭脸不应声。
季庭泰心下暗叹,示意其他人都下去,自己起身去他身边。
“谁让你起来了?”楚添辛撅着嘴瞪他一眼,小声嘟囔,傲娇嗔怪,本来就没多少的气一下就散干净了。
“……”季庭泰单膝跪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心里惦记你,免不了疏忽这些俗礼。”
“外面人新鲜,季卿还知道惦记朕吗?”
“你连我去哪,做了什么都知道,怎么不知道我惦记你?”
“我是你弟弟,你去哪里,我还不能知道吗?”楚添辛低着头不看他,眼睛泛红,“你若真惦记我,干什么不来找我?”
“……若真的只是弟弟就好了。”
楚添辛立刻红了眼圈,以为他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委屈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十六今日为何而来?”
“我想你,哥哥,我好想你。”楚添辛揪着他的衣襟,眼泪说掉就掉,“哥哥,十六不想和你吵架,十六不能没有哥哥。”
“……”他摸摸他的头,内心苦涩,“可我也不想你被人骂昏君。你之前明明做得很好,都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他回来了,坦白了,才使得楚添辛这样失态,他破坏了楚添辛本该安逸的人生,破坏了帝后恩爱佳话,破坏了前朝后宫的平静。
都是因为他,楚添辛一次次失态,落人话柄,成了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