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恕罪,臣不敢了,臣知罪,公主饶命。”季庭泰连连磕头,“况且,陛下召臣晚膳侍宴伴驾,只怕……”
辞华冷嘲:“楚添辛就这么离不开你?若如此,奴婢真该给侯爷道喜。”
“公主殿下仁慈,季侯也不该放肆。既如此,今夜就不必入宫侍寝了,正好让奴婢见识见识,您是何等得宠风光,就算失约于皇上也不会遭罪。”
楚念黎懒得同他多说,浪费口舌:“拖下去。”
楚绫
楚念黎招来侍从,将季庭泰五花大绑,口中塞了布团扔在后院柴房,锁了房门。
夜色无边,柴房简陋,渗漏些许月光,映衬着地上男人疼得惨白冒汗的脸。
由于被绑,蛊毒发作,季庭泰再如何挣扎也无用,倒在地上,受刑一般。起初尚能忍一忍,克制自己不会乱了仪容,只是额上青筋跳动,冷汗频出,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然久不得药抑制,蛊毒愈发狂躁,发作得愈发厉害,他只觉得腹中蛊虫成型,在体内进食生长,啃咬五脏六腑,搅成一团,闹得天翻地覆,明知已是深夜,眼前却出现许多幻觉,亦梦亦真,让他神智逐渐恍惚。
再后来,他连白天黑夜都快要分不清,一分一秒都难熬,自己仿佛变成了案板上濒死的鱼,生死由人。口中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痛极悲极,无助哀涕,连想着楚添辛都不能抑制蛊毒发作的痛苦。
直到天光乍晓,蛊毒渐渐不折腾了,呼吸平复,一整夜的折磨仍是让他的身体处于阵痛状态,时不时小幅抽搐。
柴房门打开时,风光无限,端方雅正的兴昭侯半死不活瘫在地上,眼睛下添了浅淡的乌青,脸色惨白,胸口起伏微弱,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衣裳早已干了。
楚念黎嫌恶撇嘴,用绢帕遮了口鼻,眸色寒冷轻蔑。
辞华会意,招手唤来侍从,抓起地上无力挣扎的人直接扔进就近的水缸。
冰凉的水漫入口鼻,被蛊毒折磨了一夜的季庭泰陡然清醒几分,冬日坠湖一事导致他一遇水便觉刺骨寒凉,然一夜痛苦折磨让他失了力气,挣扎不过,几次按入水中,近乎溺毙才被捞出丢在地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下一秒,一侍女捏起季庭泰一根手指,正要将手中针尖刺入……
“罢了。”
楚念黎到底是顾忌楚添辛。
昨夜,季庭泰被困,她一直派人盯着兴昭侯府,楚添辛派人来问,知道季庭泰失约后,竟不予追究,反而赐下许多赏赐。联想之前他为季庭泰杀人如麻,楚念黎一时还真不敢轻易在他身上留什么明伤。
楚念黎招手,便有侍女自辞华手上取药喂给他。
“想来季侯已经够清醒了。此次给你一个教训,记着你昨日的军令状。”
“是,臣,记下了……”
阿郁快步上前,拿出准备好的大氅给他披上,季庭泰白着脸,说话打颤,有气无力,全靠着阿郁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