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泰叹息:他知道,都是别人的错,原也怪不着他。
楚添辛本不是爱惹是生非的孩子。
明知道他怕,却还是忍不住吓唬他,故作凶巴巴的声音:“可放好了,要是躲了,就是不服,孤要生气的。”
说着用手在下面托着,好像怕他躲闪一般。
楚添辛重重一点头:“嗯!十六明白。”
哥哥托着他的手,哥哥陪着他,他不怕!
板子落下的风声清晰可闻,打在手心声音极响,可他丁点儿不觉得疼。
因为有哥哥,所以连疼都不疼了吗?
他当然不信,睁开眼睛看向手心,可自己的手心上没有板子,小手旁边有一只大手,手心朝上,端正不动,上面红红一条印子。
楚添辛慌了,却被哥哥的手掌紧紧包裹着不能动弹:“哥哥!”
“跪好,这是在罚你。”
罚他?可现在挨打的人明明是哥哥!
眼泪争先恐后跑出来:“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服,你打我没关系的,我服,我服。”
行刑的侍从看看太子,得到太子肯定的眼神不管不顾继续打,直到二十下手板打完,楚庭泰的手心红肿发热,像极了楚添辛的眼睛。
遣走下人,楚庭泰牵着楚添辛回到内室说话,看他抽抽搭搭地哭,倒好像打的是他似的。
楚庭泰温柔地给他拭泪。
“你做错了,所以一定要罚。
“但哥哥知道,错不在你,而且哥哥相信你会改的,我的十六是好孩子,对不对?”
“可是,可是十六错了,错了该罚,弟弟也要挨打的,没有人替他。”
“他自然该挨打,你们两个都跑不了。可是我记挂着你明日还要去书房写字。”他揽过他的头,轻轻叹息,“哥哥偏心你,舍不得你疼。”
偏心他,所以舍不得他疼。
也正是因为偏心他,所以一定要他明白道理。
为人兄长,要有为人兄长的样子,但他是人,会有自己的私心。
他觉得楚添辛没错,不该平白遭受无妄之灾。
若是别人都拿命不好来欺辱他,那他就要告诉别人,他命很好,不好的是他们。
看自家弟弟还红着眼睛,他忍不住说些玩笑话来逗他:“明日到了尚书房可不许跟他们炫耀。我没有那么多手,更没有那么多闲心替他们挨打,哥哥只偏心你。”
他只有一只右手,也只有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