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楠:“你是因为年年才学心理学专业的吗?”
周淮阳:“对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总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虽说年年此时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这种强行封存记忆的方法总是有风险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想起来了,所以需要定时进行加固,”
祁楠:“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并不想要遗忘,做一个没有以前的人,经历再痛苦时间会慢慢治愈。”
周淮阳苦笑一声:“你以为当初我就没有尝试过这种方法吗?可是结果并不如人意,她差点就死了,当时我们采取保守治疗,通过让她接受发生的事情,并慢慢开导她,没有任何用处,陌生人一旦靠近她,就会应激,甚至出现了自虐的倾向。”
回想到刚去盛利亚时,因为周淮年的不配合,让许多医生都差点放弃医治她,那时的精神状态,或许送去精神病院都行了。
当发现周淮年身上有许多用牙齿、尖锐的利器导致的伤口时,周淮阳甚至有一瞬间出现了一起去死的想法。
可是他舍不得,他就一个妹妹,还没让她过几年幸福的生活,作为哥哥真的太失败了。
如果只有遗忘才能让一切都恢复原样,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祁楠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伤心的情绪,像是经历了吃了世界上最苦最苦的的药去治疗自已的伤。
他蹭了蹭周淮阳的脸,无声地安慰着。
“你给我细细讲讲那六年你的经历吧。”周淮阳冷不丁的问了出来。
他实在是太想知道这六年祁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失明失聪后的生活。
之前没有问,是因为他心中认为祁楠的身世家境肯定是富家大少爷潇洒无忧无虑快活的日子,所以从来没想过真实的结果会是那样可怕的经历。
“好。”祁楠浅浅的说道。
“我被我的父亲带回了这里,是当时我们离别时,他看见了我们亲密的样子,心中愤恨,他接受不了我是同性恋,所以想以分开让我们结束,关了我许久,后来我回去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扣留了我的所有身份证件,我寸步难行,后来我去了一所大学读书,毕业后就在哥哥身边上班。期间父亲问我,是否还喜欢男人,我说是,不仅如此,向每一个人都说了,还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让那些不小心看上我的人早点放弃。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和哥哥一起去了那座游轮,但游轮出了意外发生了爆炸了,我的眼睛出了问题,直到现在才治好。”
原来当初祁楠离开是因为他的父亲反对同性恋,他并不是自愿离开的,而且他把对我的喜欢公之于众,甚至为此惹了他父亲的不喜。
周淮阳感觉心里最深处的那颗刺这时候终于被拔起来了,转而被满满的幸福填满。
可是祁楠呐,你还是撒谎了。周淮阳有些失望。
是因为不想让自已伤心吗?
“那你看不见也听不见的那两年都是怎么过的?”他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是他遭遇了这些,或许活都不想活了。
祁楠怔了怔,完全没料到周淮阳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急忙从周淮阳身上撑起身子,想要离开,逃避这个问题。
可是当祁楠想要逃走的时候,腰上的手却紧紧地勒着他,不让他离开。
“你为什么不想与我说,为什么尽捡些好话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周淮阳每说一句话就觉得眼前模糊一点。
这个人真的太坏了。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与我永远在一起过,所以别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我却一无所知。”
“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你不仅瞎了,还聋了。”
“整整两年,那得多绝望啊。”
“为什么你不像其他恋人那样会撒娇,会诉苦,你只要告诉我这些,只要你稍微把自已塑造成惨一点,我就会怜悯你,心疼你,爱你,疼你,护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你真是个犟种,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周淮阳把人抱得紧紧的,死命的按在自已怀里,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声音,说到最后语气都变得凶狠了。
祁楠被勒的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不过他并没有挣扎。
耳边响起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跳加速,气血上涌,感到不知所措的愣在这个人的怀里,直到心跳逐渐平稳,呼吸也恢复平静,他才慢慢的开口。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今天你叫年糕的名字时我就应该猜到的,是苏西告诉你的吧,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还是那么叛逆,一点也不听话。”
“我现在已经治好了,不久后我就能重新看见你,现在我很健康,不要为我伤心了,好不好?”